有黑色链子的单片眼镜架在鼻梁，他的鼻头像兔子那样泛着微红，但眼神却不是食草动物该有的懦弱，他的眼瞳是一滩浓血，见证着无数“幸运观众”的死亡。
林柒和弥尔丝对视一眼，跟在采尼身后走上舞台，随之上台的还有其他三位观众。
大家站在镜子前面面相觑。
兔子魔术师屈一弹镜子玫瑰浮雕的镜框，发出铜器特有的余音：“谢谢各位的捧场，首先请大家验证它是一面真正的镜子，很简单，就是请大家照镜子。”
此言一出，不管是观众席还是台上的观众都窃窃私语起来。
兔子魔术师轻咳一声，锥光打在他脸上，兔子魔术师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意：“每个人去照镜子时手里要拿着我的乌鸦，你要闭着眼对着镜子喊出自己的名字，然后……”
“睁开眼睛。”兔子魔术师把手套摘掉：“你面临的将有两种情况，一，看见你最害怕的东西，这是你需要做的，就是面对内心的恐惧……这很简单，但只有内心真正干净的人才能做到……”
兔子魔术师的神情已经变得有些微妙：“二，你看见了你自己，这说明你无懈可击，那么我可爱的乌鸦会用他五厘米的喙啄瞎你的眼睛……很遗憾，你做的亏心事太多了……哈哈。”
“搞什么嘛。”采尼站在林柒身旁瘪瘪嘴：“这个魔术师绝对是我见过最不可爱的兔子。”
不等林柒回复采尼的腹诽，一旁的兔子魔术师抖了抖他又白又长的耳朵，用手中道具点了点采尼：“那个卷毛小蛋糕，就从你开始。”
采尼无奈只能从不可爱的魔术师手里接过乌鸦，站在了镜子前闭上眼：“采尼。”
采尼浅棕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然后猛的睁开，镜子里居然是他死去的姐姐，采尼虽然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但无奈镜子里的东西突脸，他吓得趔趄两步摔坐在在地上。
一旁站着的兔子魔术师唇角勾出一个笑容，他走过来扶起采尼，用耳朵扫了扫采尼身上的浮灰：“恭喜你采尼，你通过了。”
采尼扫了一眼兔子魔术师长腿上圆嘟嘟的尾巴，偷偷拨弄了一下，兔子魔术师并没发觉，而是把乌鸦交给了下一个观众。
林柒站在最后面，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慌，他前面此时还剩下一个人了，而前面的三个人除了采尼，无一例外被啄瞎了双眼。
成年人的世界，不适合心里干净的人。但很遗憾，林柒两者都不算，他既不能游刃有余的在社会立足，也不能真正无愧于心。
采尼忧心的朝着林柒这边看了一眼，但他现在最多也只能给林柒加油打气。
随着前面的观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眼球连着神经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林柒看的心惊，但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最后接过羽毛滴血的乌鸦，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林柒。”
再睁眼时，舞台下一片哗然，林柒抬眼一看，镜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只黑乌鸦停在半空。
“这……”兔子魔术师沉吟片刻，看向林柒的目光中除了疑惑不解还有一种笃信：“跟我来，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今天的魔术表演就暂时到一段落，谢谢大家捧场!”说着，兔子魔术师右手摘下帽子，放在左胸前鞠躬谢幕。
随着厚重帷幕的落下，兔子魔术师带着林柒到了后台。
只见兔子魔术师把一些零零散散的道具一股脑塞进一个旅行箱里，然后对林柒说：“我跟你走，那个呆头呆脑的人偶是你的第一个追随者吧，我叫派温，你的第二个追随者。”
“？”事情太突然，林柒有些茫然。
“马戏团的团长，在离开这个空间之前，给了我刚刚那个镜子，告诉我照不出任何东西的人，就是我以后的主人了。”派温说着拿起了一根类似魔杖的东西：“别担心好感度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说着，派温凭空一拉魔杖，林柒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提示音：“派温，人物好感度100，恭喜宿主收服追随者派温。”
“百分之百呢，可不要怀疑我的忠诚。”派温拎起行李箱：“走吧，我很喜欢你身边那个卷毛小蛋糕。”
“马戏团团长是谁？”林柒警惕的追问。
“一个年少白头的可怜虫，哦对了，我觉得他这人说话挺放荡的。”派温拿起一片胡萝卜干嘎嘣嘎嘣的嚼着。
“……”林柒没有回复，显然不是很满意派温的回答。
“哎呦好了好了，他是第六空间的监管者，你在零号市场应该见过他，当然那是你喜欢宿醉的情况下。”派温一指桌上的相册：“就是他，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吗？”
林柒顺着派温手指一看，居然是在纭的酒吧里见过的那个白毛监管者，这个人他印象不深，但前段时间在缔造者报社门口再次碰见，就难免加深印象。
再次回到看台，第二个节目已经开始了一半，采尼见派温跟在林柒身后走过来于是忙用眼神询问。
林柒坐下，语气平静：“他叫派温，是我的第二个追随者。”
派温点点头，直接在采尼身边，伸出手露出一个恬不知耻的笑容：“采尼，请多指教。”
弥尔丝已经习惯被无视了，他看了一眼派温，默默垂下眼睫。
采尼不情愿的和派温握了握手，接着看表演。
第二个表演是蝴蝶歌舞伎，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和服的女人正在舞台上开扇一舞，搬着优雅但诡异的小调音乐，像一只濒死的蝴蝶，按林柒的话说就是纯纯致郁系。
“小八嘎的扑棱蛾子有我的魔术好看吗？”派温不屑的看了眼舞台上跪坐在屏风前的女人。
没人理他，只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