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天策暗卫如蚂蚁般涌出,利刃出鞘,就是要见血封喉的。
晏主心头一跳,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整个身体却僵直着,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她怔怔地看着刘命长。
他察觉她的视线,只是重复一句话:“不用怕。”
晏主蹙着眉,看了一眼陈祀念,张口问:“他死了吗?”
她问的是此刻身在在明月楼的晏玉书。
陈祀念微微睁大了眼睛,晏主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有些报复性地愉悦。陈祀念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黄雀并不是她。
刘命长:“没有,你想他死吗?”
晏主:“他可以死吗?”
刘命长:“死了也方便些,免得有人再拿他整出些幺蛾子。”
二人的谈话并不小声,至少离他们不远的陈祀念是可以听见的。她微微皱眉,再次举起了弩,刘命长何等敏锐,还不等她对准,只是长袍一挥,一道银芒在空中一闪,那弩便在陈祀念手中震碎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只是让陈祀念闷哼一声,她虎口鲜血淋漓,却还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刘命长。
晏主握紧拳头,陈祀念的眼神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她现在只想质问。但掐着掌心的疼痛让她勉强稳住,她以一种悲怆的目光看向陈祀念,威胁的口吻中带着一丝乞求,“只要你老实不反抗,朕就不杀他。”
陈祀念亦握紧了拳头,她眸中有难言的挣扎,却只在几个思量间,目光再次坚定,只见她用沾血的手对余下的刺客比划几下,那仅剩下的数十个刺客纷纷掏出半掌大小的圆丸,奋力向地下一砸,数十个圆丸砸在地上,在剧烈声响后炸出厚实的烟雾,他们就此消失。
司烨熠没接到刘命长停止追杀的命令,继续对天策暗卫下令追杀,随那如鬼魅般的暗卫一起消失,只留下大殿中银甲赫赫的玄甲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难以回神,也就主导了一切的晏主勉强打起精神,对着殿下还未从这场风波中缓过神的一众人道:“玄甲军已然归位,北越侯府自当接管,北越候!”
东方鹤颤巍巍从混乱的人群中站出来,颤声道:“老臣年老,玄甲利器,臣不堪重用,守国之兵自当交还给陛下。请陛下体念老臣,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晏主微微皱眉,看向东方策,他脸上虽没有表情,手却攥紧了。晏主又瞥向元太傅,元太傅轻轻摇头,示意不可,不可将这领兵之权,交予后宫之人。
玄甲军的归来,东方策筹谋已久,若非刘命长告知晏主安梦山聚兵一事,不知东方策会用何种方式让这只军队再登朝堂?晏主不敢细想。
东方策不可能放弃玄甲军,晏主亦不能把刚建立的信任毁于一旦。
她默然半响,走近东方策,将他攥地死死的手掰开,十指扣了上去,对着那殿下头发已然花白的老臣道:“朕准了。”
“谢陛下隆恩!”
东方鹤潸然退场,而忽地被掌心半块冰凉沁到的东方策愣在原地,蓦地睁大双眼,晏主悄声对他道:“玄甲军听令兵符,亦会听令皇命的,对吗?东方大哥。”
东方策深吸一口气,扣紧了晏主的手,将那其中的半块兵符也按压地紧实,“北越侯府,会永远效忠您。”
刘命长脸色依旧阴沉地可怕,倒不如说,这才是他平常的表情。
“劳烦右相收拾一下残局。”他漠然收回视线,对谢鸿雪说道,转身就要离去。
谢鸿雪可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震惊到了,他一个名存实亡的右相,还有可以工作的一天?他青白的脸在这一出惊骇之境后还升起了一丝血色,同礼部的人将大臣、使臣、各亲眷送出宫。
外国的使臣早已吓瘫,那金发金瞳的异域女子蜷缩在角落,晏主觉得有些头疼,暂时不想在浑水里再摸一条鱼,指着那女子对元殷道:“你带进宫的人,你好生安排着。”
元殷在这一场风波里表现地异常淡定,只在刺客是出现在他的节目上是表情有了片刻崩坏,此时他老老实实领命,也不敢与晏主混科打岔。
晏主又看了一眼被谢鸿雪推搡着走掉的南离使臣,低声对元殷补充了一句:“先别让她和南离的人有接触。”
元殷点头。
晏主:“如果再搞砸,朕就废了你。”
元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