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对不远处的男人大喊:“安叔,快叫人撤回来,最快速度集合!”
沈安不知发生什么事,且看她着急模样,只怕要出大事!
山谷里响起召唤声,大家纷纷抛下手中挖掘,全数集中过来。
栖真一指地上战俘,“把马牵来,一人带个活的,尽快撤出上风道!”
尚可薪一路跨来,都来不及喘口气:“将军,出什么事了?”
栖真沉声:“只怕这两百人只是先头部队,后面还有援军!”
众人哗然。
经此疫,没人对栖真不敬服,更无人质疑她的判断,立时找马的找马,搬人的搬人,不过半炷香功夫,三十二人从挖出的一角石道鱼贯而出,扬鞭奋蹄,全数往东撤去。
尚可薪双手持缰,用臂夹了夹身前的钟雄,“将军坐稳了,两手规矩点,这速度掉下马,脖子折断没人管。”
钟雄窝火至极,“再落老子手里,有你好看!”
尚可薪冷哼,马鞭抽下,再次加速。
断骨上了板子,可怎禁得住如此奔波?钟雄被颠得痛不可当,一面咬牙愤恨,一面犹疑不定。
他绞尽脑汁回想,他娘的之前自己到底说漏什么了,怎么就给那黄毛丫头提示了?
心中诸多情绪,只怕又要多上一项挫败,严重挑战着他作为将领和男人的自尊。
……………
栖真分神拧了把大腿。
整整两日枕戈待旦,精神高度紧张,此时她已累得骑不动马。
但是不敢歇!
原以为成功俘获敌方主将,这场国土保卫战就算告一段落,可以回去和小包子团聚。
没想到……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
迎着旭日东升的方向快马加鞭,深秋的朝阳没什么活力,但好歹是从混沌不清的乌沉天幕里突围出来的光,给人希望。
别气馁,Be a fighter!
栖真抛开沮丧,一路过来的地形、风土、人情……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在脑中极快展开。
一招不两用,现下她急需新的策略,来抵御后面可能到来的又一波攻击。
前提是,对方来的速度不那么快的话!
栖真在高速骑行中凝神细思………
而前方,上风道的出口逐渐出现在视野里。
这时起风了!
这阵风起得相当突兀。
高速骑行下大风应该迎面来,这阵风却反常,是从身后倒吹的,吹得脖子上突起一层鸡皮疙瘩。
栖真心中一凛。
身后骑队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她回头,立时被卷上来的尘土迷了眼。
马队被诡异的沙暴团团围住,四周一片混沌。
队伍乱了!
马儿惊慌失措,有的人立而起惊慌嘶鸣,有的索性甩着脖子缓下速度。
众人勒马,呛咳的呛咳,遮面的遮面,狼狈不堪纷纷躲避。可说也奇怪,不过片刻,诡异的沙暴就过去了,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一支从天而降的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
被绑成粽子的倪煌从昏迷中苏醒,瞧见来军,激动地要开口,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没出声。而身边的钟雄见到来军,则第一时间垂下眼皮。
尚可薪抽出钟雄佩刀,锋利的刀刃唰一下架上他脖颈。其他人有样学样,也匆忙抽刀抵上身前俘虏的脖子。
双方还未对话,现场已剑拔弩张。
来军人数不多,不过五、六十员。同式黑甲,同种气质,唯一的区别是钟雄一队的头盔上标着暗蓝簪缨,来军则清一色的金纹。
而这支队伍中最醒目的那个人,一身螺旋花纹镶金边的黑甲,头盔上缀着一蓬雉鸟的尾羽,阳光下流光溢彩,活脱脱一个惹人眼的箭靶。
这人收起御剑,从天空落地,声音自蒙面的铠甲传出,听着不那么严肃,“擎渊,大意了啊!”
钟雄不敢抬头,好像这句语气上听不出什么的话,比架在他脖间的白刃还要逼人。
鸟毛将军对大容军挥了挥手,“刀都收了吧,没必要动刀动枪。”
这话初听莫名其妙,再品狂妄至极!
言下之意,你们最好连反抗的心都不要有,拔不拔刀结果都一个样。
刀刃往钟雄颈上逼近两分,脖间立时见血,尚可薪恨声:“自己人的命不要了?”
照说此刻大容军以沈兰珍为首,她尚未应茬,旁人不宜越俎代庖,但尚可薪愣是抢在她之前开口,栖真如何不明白他的维护之意。
蒙面铠甲里传出一声轻笑,明显在嘲讽对方自不量力,不再废话,抬手就要发号施令。
卡在这一刻,栖真下马,站到阵前大声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男子见她出列,放下手调侃:“你们国家真有意思,居然让一个女子领军上阵!姑娘见问自然要答,在下临风。”
难怪他们旗上标着个“临”字!
栖真微笑:“我们大容上有三大名将镇守国都,下有万千部队南北戍边,精兵强将济济一堂。些许入不了眼的无名贼匪,才由吾等练手,我跟着我家将军出来长见识。不知临风将军一路打西边来,可见着我家将军?”
大容众人听她胡扯,个个面无表情。临风将军却不以为杵,“一路过来主事的见了几个,称得上‘将’的一个没有,姑娘说的哪一位?”
栖真道:“自然是和众位一样,身负法术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