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五王姐过来了,她身边的那个便是孟骁的妹子,学名挽晴……”
他尚未说完,众人已走近。五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样子,五弟与小苏郡主熟得很!”
元贞未答,揖手唤了声“五王姐”,小苏亦是与五公主见了礼。
孟挽晴鹅蛋脸,眉眼娇俏,打扮精致,立在碧瑶身畔也不算逊色。只见她双手叠在腰间恭恭敬敬地朝元贞行了礼,而后极不情愿地朝小苏福了福。
元贞不忿:“你一官家女子,行礼怎可这般敷衍?”
碧瑶挑眉道:“我瞧得清楚,挽晴可是正儿八经的给五弟行得礼,并无半点不敬!”
元贞红着脸道:“五王姐,元贞说得是小苏。”
碧瑶扬起下巴,斜睨着小苏,说:“挽晴可是本公主的嫡亲表姐,而她不过是寄养在宫中,还想让本公主的表姐向她行礼?”
元贞向来说不过碧瑶,急得满头是汗,却仍硬着头皮说 :“五王姐怎可以亲疏而论尊卑……”
孟挽晴上前两步,抢说道:“挽晴与五王子可曾差了礼数?”
她见元贞不答,又道:“非挽晴不知礼数,只是今日若这般,那日后,挽睛在宫中遇着了野猫野狗可不都得行礼?”
说罢,与五公主相视一眼,两人皆以袖遮面,笑得花枝乱颤。
“你——”元贞指着孟挽晴恼得说不出话来。
小苏更是小脸憋得通红,她真想撕了两人的嘴,再将她们按到地上狠狠地揍一顿!然而,她名誉上还是养在凤梧宫,若她动了手,王后姨母定会受到牵连。她只能强摁着怒火,朝元贞摇了摇头。
“五王妹何事这般开心?”
闻声,四人皆扭首望向马场。数步之外,太子元辰手握着缰绳,昂首傲视。
其实当小苏走近马场时,元辰就看到了她,他远远地甩开对手就是为了多看她两眼。
当他不动声色的从她身前掠过,他听到她唤“太子哥哥”,却只能装作未闻。调转马首时,他看到碧瑶与孟挽晴立她身畔与她说着什么,他知道雪儿与她们并无交情,更清楚碧瑶向来跋扈,而孟挽晴就是碧瑶的应声虫。
她们会不会欺负雪儿?!
一想到此,他心急如焚,双腿不觉用力夹紧马腹,马儿似乎感受主人的焦灼,纵蹄狂奔。
待近了些,他看清雪儿布满痛楚而又隐忍的小脸,想也未想便勒停了马。
此刻,元辰坐与马背,一双目光犹如利剑直指孟挽睛。
孟挽晴被盯得心里发毛,不敢向往常似的凑近,远远地朝他福了福,默不作声地立在五公主身后。
碧瑶尽管心中发悚,仍仗着母妃受宠,娇声说:“碧瑶方才与挽晴说,若是举办女子马赛,挽晴定能夺魁——挽晴的骑术,二王兄是知道的,可小苏郡主说不然,还说要与挽晴比试呢!”
孟挽晴走上前朝元辰又福下身子,说:“还请太子作个评判……”
元贞气愤地说:“你们怎可信口胡诌?!”
元辰清楚孟挽晴的心思与毓璃宫的算计,厌恶地瞥过孟挽晴,扭首用眼神告诫元贞勿要多言。元贞了然地点了点头,但仍护小鸡似的护在小苏身前。
见元贞如此,元辰心中稍稍宽慰,若有元贞伴其左右,或许她不会那么孤单了。冷眼扫过孟挽晴:小苏是何等身份,也是你能欺负的?往日在本太子面前惺惺作态也就罢了,但今日……
元辰轻哼了声说:“既然是赌,总要有个彩头才有意思!不如这样,孟小姐与小苏郡主不管谁赢了,本太子便将这枚玉佩赐于她。”说着,他摘下腰间缀着的通体晶莹的温玉。
孟挽晴盯着元辰手上之物,眸底闪过一抹娇羞:“挽晴,先行谢过太子!”那神情,那语气,宛若已经胜出。
不得不说孟挽晴的骑术确实了得,场上的少年大都败在过她手上,她料定自己必可轻松赢得玉佩。虽与她而言再珍贵的玉佩也算不上稀罕,但此玉佩不同,那是太子的贴身之物,得了岂不就是信物!
思及此,她瞧了眼马背上的太子,心中无比激动,仿佛她已赢得了玉佩;又仿佛她赢得不是玉佩,而是太子。在她心中,只她才能配得上太子;也只有她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内侍牵来两匹外形差不多的枣红马。孟挽晴一改方才娇柔的样子,接过缰绳,一个漂亮的纵身,稳坐马背之上。
小苏望着比自己还要高的枣红马,紧张得手心皆湿。她恼碧瑶信口胡说,恨孟挽晴推波助澜,更气自己不早练习骑术。
“太子哥哥……”
小苏望向元辰,小鹿似的眸子布满委屈。
元辰怎会不知她委屈?!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僵绳,强压着心疼,朝孟挽晴说:“孟小姐骑术精湛,在场之人莫说女子,既便男子,也鲜少出尔之右!”
孟挽睛闻言,脸上飞上两坨红云:“太子过誉了,挽晴……”
“听说小苏郡主不善骑射,嗯,如此孟小姐未免胜之不武……”
孟挽晴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太子此话何意?她恐太子反悔,朝碧瑶频频递眼色。两人自幼相伴,碧瑶自然懂她。
碧瑶说:“莫不是太子哥哥舍不得玉佩,反悔了?”
“五王妹误会了,为兄是担心孟小姐落了个欺人之嫌,” 元辰摇首,“既设了彩头,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也罢,本太子便辛苦一程!”
说着,他俯下身子朝小苏伸出了右手,“呶,你来执缰……”
小苏自然不信太子会帮着旁人来欺负自己,但他突然如此,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元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