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长的身上着了件火红的狐狸毛氅衣,氅衣之下是绣了大朵牡丹的月色锦袍。就这一身,若穿在旁人身上,只怕俗到没眼看,可穿在楚红衣身上,再衬着他那张祸国秧民的脸,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小苏暗暗吸了口气,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可那一系列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竟让他做的这般撩拨人,实在罪过。
小苏想啥,楚红衣自然不知,但他对自己魅力从不置疑。只见他曲指勾起一络发丝缠绕指尖,双眸毫不掩饰地望着小苏,红唇轻启,用那魁惑人心的语调道:“这里的松鼠桂鱼做得不错,苏苏一会儿得尝尝。”
他说着招手唤来小二:“一份松鼠桂鱼,一份金玉满盅,一份欢喜冤家,一份甜不腻,再来份老参煨鸡汤正好驱寒,你再看着安排两三样拿手菜便可。酒,就要竹叶青,记住了,给二爷拿琉璃壶盛了!”
“是,是,二爷,您只管放心!”小二笑嘻嘻朝后堂跑去。
“看样子,你经常来这儿?”小苏问。
“被苏苏看出来了?”楚红衣娇笑道。
“嗯,我还看出来你挺会花银子的。”
“不怕,”楚红衣俏脸上尽是得意,“楚二不差银子。”
小苏没有作声,与玉萧相视一眼,起身便要走。
“苏苏,那日你爽约,楚二可是等了你整整一日呢!”楚红衣拽住小苏的衣袖不放,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小苏轻咳了声:“之前那些话不过是替你解围之言,不可当真!”
“你认识多罗郡主?”楚红衣并不接小苏的话茬子,转而问。
何止认识,儿时还经常打架。小苏扫了眼楚红衣,缓缓道:“识与不识,又有何干系?”
“苏苏先坐再说嘛。”楚红衣仍拽着小苏衣袖不撒手。
“小苏尚有他事。”
“不就是找玩的地儿,这楚二最擅长……苏苏先坐嘛!”想了想,楚红衣又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道,“楚二胆子小,一慌就会说错话……”
妥妥的威胁,小苏恨得牙痒痒。四下宾客已然有人往这边指指点点,她悻悻地坐了回去,突然后悔自己挑这家酒楼用膳。
楚红衣见小苏坐下,招呼小二撤了桌上的盘盏,又翘着兰花指给苏、玉二人各斟了热茶:“菜一会就好。”
小苏没有接茶,也没有接话。
“苏苏府上是哪里?”
“你问这个作什么?”
“你都把红衣那样了,什么也不说,红衣怎么去府上提亲?”楚红衣委屈巴巴地道。
“他要向你提亲?你,你把他……怎么了?”玉萧指着楚红衣问小苏,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怎么样了?”小苏瞪着玉萧道。
不等小苏解释,楚红衣打断她的话,眸中隐隐含泪,那泪旋于眼眶之中,似落不落:“苏苏,你毁了红衣的名节,又不想认账了?”
“你,你毁了他……名节?”玉萧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太……你表哥……要是知道了,可,可怎么办?”
“太,表哥……是几表哥?”楚红衣可怜而紧张兮兮地问,“难道你们订了亲?”
“没有的事,”小苏心中一阵哀嚎,“莫听她胡诌。”
“不听她胡诌,我听苏苏说,”楚楚往小苏身旁凑了凑,“那苏苏是姓苏,名苏;还只是乳名?楚二打听过王城苏姓并不多。”
楚红衣嘟着红唇,似娇还嗔,比座上的苏、玉二人还要像女子。
小苏翻着白眼:“楚二爷,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话!”
“楚二就是正正经经在说话呀!”楚红衣眨着媚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小苏,“王城没有苏姓的大户或官家,那苏苏府上到底是哪里呢?”
“第一,你与多罗说话就很正经样子;第二,我不是王城中大户人家的女儿。”
话刚出口,小苏心中一阵懊恼,眼前之人何等精明,就凭自己这话,定然能猜得七七八八。
果然,楚红衣眸中一亮:“苏苏直呼多罗郡主的名讳……那,莫非是……”
小苏心中咯噔一下:“懒得理你……萧儿,走了。”
玉萧尚是一头雾水,问:“去哪?”
小苏道:“玩!找乐子去!”
“找乐子红衣最在行了,苏苏随我去,可好?”楚红衣拽着小苏的袖子不撒手,“要是苏苏去了不尽兴,楚二就,就……自己消失,再也不纠缠苏苏!”
小苏正待发作,听他说得肯切:“带路——不好玩,小爷拆了你梨园的招牌。”
楚红衣展颜一笑:“只要苏苏高兴,尽管拆!”
司画牵着一辆华盖马车候在门外,见楚红衣出来,“二爷,我们回梨园,还是回府?”
“去秋香居!”
“爷,这路还不大干呢……去秋香居作何?”司画问。
“爷高兴。”
众人离席,小二慌得捧着热腾腾,油晃晃的松鼠桂鱼追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二爷,松子桂鱼来了!”
“你替爷吃了,账记爷名下。”
楚红衣头也不回地说罢,率先上了车辇,并朝小苏伸出手:“苏苏……”
小苏瞥了眼那只细嫩的手:“不用。”她说得干脆,动作更是麻利,话未落音人已跃了上去。
呵呵……
楚红衣干笑了两声,悻悻道:“楚二就欣赏苏苏的性格。”
小苏侧身坐了下去,没有理会楚红衣之言,只拿一双眸子四下环顾。
这马车是以黑楠木为车身,其顶雕梁画栋不说,四壁皆用波斯绒毯所覆,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