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徐栀,她面上倒真没有打情骂俏的打算,甚至带了几分疏冷。
再看身后众人,早就一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模样。
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男子佯装伤心,以袖捂面,泪眼婆娑:“女郎长了一张多情面,却有一颗薄情心,是小子说错了什么,惹女郎不快了?”
徐栀:这就有点过了哈。
“不敢不敢,不是你的错,是我要求太高,看不上你的模样。”徐栀直言不讳,“我也不是什么男人都爱撩的,你,不好看。”
众人皆是一惊。
孔姐觉得合理,毕竟徐妹子“瞎了”,喜欢大王那一挂的。
岳朝薄唇轻抿,拇指轻轻摩挲着缰绳,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你说什么?”男人柳眉倒竖,抱着汤婆子的手微微发抖,“你说我丑?”
周身气流霎时间风云变幻,徐栀扶稳身后刀柄,霍然冷脸。
顷刻间,所有人的手都放在了武器上。
徐栀都怀疑这男的要现场变身了。
男子忽又收了气息,轻笑:“也罢,过路费是吧?我出。”
他拿出一手绣囊袋。
李家的赶紧笑着接过,扯开囊绳。
岳朝心里霍然咯噔一下,当即拔刀:“别开!”
噗嗤——
像被戳了孔的气球,一股白烟从囊袋里喷涌而出,眨眼间充盈整片林子。
徐栀忙把鼻子捂得更严实了,不料还是吸入一些,手脚当即瘫软无力,从马上滚落。
药效好迅速的麻药!
她试着运功,发现内功完全不受影响。
周围人接二连三扑通倒地,马儿的嘶鸣声环绕四方。
伸手不见五指的混乱中,徐栀不辨东西,她手上本就没什么力气,现下更是刀都拔不出来。若贸然使出“山寨拨云掌”,还会误伤友军。
徐栀心念流转,忙眼睛一翻,索性装晕。
等白雾散去,再做打算。
混乱中,她忽然被拦腰一提溜。
有人把她扛走了!
徐栀本能想挣扎,又想先静观其变,就干脆躺尸。
那人用轻功跑了好长一段路,徐栀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越发不敢醒。
毕竟人家也跑了一段时间,若她突然睁开眼说“想不到吧,我醒着”,小大王可能会一刀劈死她。
徐栀:……好后悔,为什么我没真的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小大王趑趄了好几次才停下,把她一把扔在地上。
他闷哼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喂,姓徐的,别装了。”
徐栀:……
她睁开眼睛,有些尴尬地挠脸:“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岳朝靠着石壁,面色惨白,但也不妨碍他翻个超级大白眼:“那是绿珠软筋散,与浓烈的花香配合才有效,针对外功,对内功来说就是一香料……咳……是我大意了……如今毒走筋脉,我现下一点力气也无,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兰沁配过一颗疏通经脉的解毒丹,在我内衬里,你拿走吃了,半个时辰后即可解毒。”
“好。”徐栀试着站起来,也一个踉跄,只能慢慢挪过去。
她本就有内伤,也没什么力气,虽中毒不深,走起来也有些吃力。
她蹲到他身边,两手停在空中。
然后,一副不知从哪摸起的样子。
小大王瞪大眼睛和她干瞪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姓徐的,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要是趁人之危……”
徐栀一本正经:“我没有,我就是想问,内衬在哪。”
“……”岳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腹部,衣服的里侧。”
“哦哦,冒犯了。”
岳朝别过脸,徐栀轻轻一摸:“还真有个口袋。”
她掏出一个瓷瓶,完了偷偷摸摸自己的衣服的同处。
嚯,还真有东西。
好像是个簪子。
她怕是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不敢拿出来,只把瓷瓶打开,倒出两颗药。
嘿,这药丸,像模像样哈。
什么炼的,含汞吗?
能吃吗?
好吃吗?
有点像小时候的济公丹。
徐栀放在鼻尖嗅了嗅,捏了捏,甚至徒手掰开一颗,看看里头什么颜色。
直到感受到小大王强烈的杀气。
徐栀:“不好意思,我太好奇了……”
她乖乖吞下残破的那颗丹药,转头就往小大王嘴里也塞了一颗。
小大王一愣,紧紧绷着唇,瞪了徐栀一会儿。
几息后,他才别过脸,把药丸吞下去。
又不自觉抿了一下唇。
徐栀毫无所觉,只自顾自把药瓶收好。
“现下怎么办。”
“等半个时辰,救人。”
“哦。”
气氛冷了下来。
岳朝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徐栀挠挠脸。
山洞狭小,二人并排靠着,难免拥挤。
有水从另一边渗进来,把山洞深处浸地湿湿的,爬了不少苔藓。
二人躲在此处,倒显得有些闷热。
徐栀眼睛乱飘,最后垂头,看见岳朝腰间还有一把小匕首。
“小大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姐姐帮你理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