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拈须狂笑:
“刘寄奴,取大酒觥来。世道萧条,我这冷落茶馆,一年里少有客来。今夜满堂少年在,我与诸君讲讲本朝的数十年宏业——今夜与诸君痛饮!”
“那大概是大晋永嘉年间。”
“老夫糊里糊涂过了一辈子,变迁看的太多,记不清那些换来换去的皇帝和年号啦。听我叔叔说,大概是永嘉年间,日子开始难过起来。
大晋立国不久,那些世族子弟掌权,穷奢极欲,政风黑暗,贪赃枉法。不是大晋的千里之堤上钻了几个蚁穴,是无数个腐朽不堪的蚁穴,堆成了大晋的千里之堤。
麻烦最怕堆,堆多了,雷就会爆。那时的天下,外有游牧威胁,内则民怨沸腾,叛乱四起。永嘉元年,琅琊王、司马睿,眼见内忧外患,又无力改写时局,索性在其好友王导的倡议下,出镇江东,带兵远离中原。
王谧在席上吗?不在?哦,早早离席回屋读书去了,好。这公子哥家门讲究多,提人家祖宗的事儿不礼貌,不在就好。这位琅琊王氏的王导,正是王谧的祖父。
司马睿跑到南方不久,大晋的八个诸侯王爷,先后掀起来两场内乱。大晋窝里斗,各个游牧部落趁火打劫,策马杀入了中原;数十年里,这些游牧建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神州陆沉,北土成了一锅烂粥。
中原沦陷后,永嘉年间,北方士族纷纷南下。司马睿再建大晋,在琅琊王氏的支持下登基,定都建康,苟且偷生于江东。皇帝软弱无能,只得分权给世家大族,从此这大晋的残破江山,转为两姓;民间有童子歌谣:‘王与马,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