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军营。 林芷见到那白光,心中明白是徐子玉过来了,她立刻施法过去,“师姐!” “刚刚是不是有谁来过?”徐子玉衣诀纷飞,从半空中落下来。 “李南初,”林芷在她耳边低语道。 “他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突然来军营?”徐子玉带着一众人等进去军营深处。 停在路边枯木上的黑烟乌鸦被白色光芒瞬间杀死。 李洛笙此时正戴着面纱,和其他人一起,给浑身溃烂的士兵喂药。 “子玉,那边怎么样?”李洛笙看到徐子玉后,慌忙起身迎过去。 “梁志被施了傀儡术,什么都没问出来,大内的张大人也赶了过去,我只告诉他说是李南初让我去的。”徐子玉压低声音。 不过徐子玉觉得有些庆幸,虽然面前的士兵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但这只是蛇凃阵的缘故,与梁家的邪神应当没有什么干系。 李南初刚刚过来,似乎没有完成他的计划。 “殿下,该下定决心了!”徐子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脸上戴着白色面纱的李洛笙。 李洛笙垂着眼睫,用手抚了抚额头,“不过,子玉啊,外面的蛇凃阵不是已经破了吗,将士们怎么还……” 徐子玉站在角落里,低声道:“殿下,这才刚刚是第一次反噬,接下来三个月内,北郊大营里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入了。” “你是说?”李洛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北郊驻军是燕都附近最精锐的五万部队,南境战火将歇,短时间内,我根本没法从别处抽调过来人手护卫燕都,子玉,这实在是太过……” 徐子玉神色凝重,低声道:“所以我才告诉殿下,三个月内,不要让任何人再进入北郊大营,这个消息绝不能传出去。” 林芷站在一旁,满脸疲惫。 “师兄快回来了吗?”徐子玉转身问她。 林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南境似乎不大好,司马师兄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乌云翻涌,黑暗笼罩大地,天边蔓延出一小截白色闪电,正落在徐子玉眼里,她心下有些惊慌。 空真境的天劫提前了! 之前南诏有位修行者在过空真境最后一道天劫之后,硬生生闭关了五年才勉强恢复身体元气,但至此修为尽失。 徐子玉的前两次天劫过的还算容易,就是吐了点血,闭关修养了一阵就过去了。 只是最后这道天劫凶险异常。 “对了,洛笙,你瞧瞧这个,是你的吗?”徐子玉从袖口里拿出那只松绿色圆珠耳坠,放在手心里。 李洛笙一眼就认出了那坠子,“这坠子怎么了?” “梁志在用此行巫蛊之术,供奉邪神,”徐子玉的话让李洛笙彻底心寒。 “这坠子若不是你的,我便放心了,那法阵极其诡异,我不曾见过,不知道梁志是用此来诅咒谁的!”徐子玉准备把坠子收回去。 但李洛笙僵硬地扭头看了徐子玉一眼,“子玉,能把这个给我吗?” 徐子玉不明所以,最后还是递给了她,“一定要小心些,我虽然在上面施了术,但还是有危险的。” 李洛笙点了点头。 徐子玉径自回家,而林芷留在北郊大营继续照顾兵士,李洛笙由身旁的女官扶着,回去了军府。 “然儿,黎阳皇室这么多兄弟姐妹,南初可是跟我最要好的,他长到这么高的时候,整日里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在军营里受了伤,他都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李洛笙问着身旁的女官,垂着眼睫,神情麻木。 女官小心翼翼,低声道:“殿下,依奴婢说,皇室不比其他地方,谁能继任大统,那就意味着谁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和权势,七殿下怎么可能不对皇位动心呢?” 李洛笙让女官退下,自己回去房间,军府的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只凳子,一个木柜子,简简单单。 “南初,姐姐,会尽全力帮你促成这桩婚事的,愿你日后,可以与徐子清恩爱和睦,纵享天伦!”李洛笙手指颤抖地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只松绿色圆珠耳坠,正好与手里这一只配成一对。 那是李洛笙成年之时,李南初送她的贺礼,她一直把这对耳坠看的格外珍贵,无论去哪打仗都带着。 她眼含热泪,跪坐在地上,萎靡地倚着柜子,一直望着外面的深夜,直到天明。 而徐子玉则是去了徐府后面的香堂,默默给观云监的大宗师上了一炷香。 她跪在蒲团上,眼底闪烁着泪光。 “宗师,子玉也想像您一样,为了天下苍生慷慨赴死,可我不知道自己日后能不能做到,我在乎徐家众人,在乎洛笙,若是真有需要我牺牲的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用勇气做出像您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