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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已经失去了遮阴的意义。

他不知不觉就在餐厅坐了快半个上午,然后才踱步离开去往了花园。花园里有人,安叔在花园里修剪枝叶,草坪的草也茂盛了起来,还需要除草。

“要不要尝试种点别的花?”

陆深突然搭话,让安叔愣了愣,然后笑着回答:“李小姐也说过,要不要种玫瑰,毕竟以前这里叫玫瑰庄园。”

“难怪呢。”陆深说,“一开始门口挂了个‘玫瑰庄园’的牌子。”

“要种吗?”安叔问。

陆深想了想,“可以到时候问下李小姐,看她还有没有想种的可以一起种。”

他说完却又后悔了。

种花可不是今日钟了,明天就能花开,需要生长的周期,时间的等待。

陆深又问:“不过这个季节玫瑰种得活吗?”

“可以移植现成的玫瑰花,栽种也可以,不过温度高了是会麻烦点。”

“…那就再说吧。”

安叔也没明白他到底要不要种,便想等李南栖回来问过后再说。

“春天种植东西更合适一点对吧,要是早两个月。”陆深继续好像自言自语地说。

安叔接过话,“您有想种的吗?”

陆深摇了摇头,没有想到。

之后,安叔打开除草机准备清理草坪,他便又回了房间,经过厨房的时候,他顺着路走出后门,然后停在了泳池前,对望了一眼李南栖所住的客屋,那里被太阳直晒着,整间屋子的落地窗都反射着光亮,里面却是漆黑的空荡。

陈姨也来了泳池附近,见到陆深后有些意外。

“林先生。”她说道。

“陈姨。”陆深却喊她,“夏天的时候,客屋是不是很热。”

“上午是有点,所以都安了遮阳窗帘。”

“有用吗?”

陈姨见他问得认真,便答:“特别晒的时候可能还是有点影响,所以小睿重新装了空调,现在开了空调就好很多,窗帘也换了更厚的。”

陆深自觉发问有些突然,便补一句:“麻烦您多问下李小姐,住在这有没有什么不便的。”

“好的。”陈姨应下。

她想起什么又问陆深:“李小姐是明天晚上才回来对吗?”

“是。”陆深说。

陈姨继续回了屋内清洁房间,陆深也上了楼。

他回到还是空白的画布前,拿出练习速写的画本,开始用左手练习,画屋内的书架,窗外的房屋,最后画了一个女人坐在餐桌上看书,头发被随意地扎起来,吊着的碎发被别在耳后,右手撑着下巴,神情专注,就像往常的在餐厅时,李南栖坐在他对面认真看书时,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

最初认识她时,她也常常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漫不经意,和现在不同,从前好像只是一种防卫式的傲慢,但他好像也以自己看穿她而得意,觉得自己触碰到了那一点点只有自己知道的不同。

于是便以为自己知道了获得真心的诀窍。

对她的尖锐,她的逃避,和她抛开自己的未来选择,全都选择沉默的包容,就像她说的,好像在较劲,到底是她够冷酷,还是自己足够有耐心。

他是狡猾的吗?以此便成为了永远只是被辜负的完美恋人。

可能是年少不够成熟,又或者相识太过短暂,他终究还是没有看清她所有的破绽,或者即便看清了,也没有把握能令一切不同。他们其实谁都无法说服对方,当年的她,和现在的自己,都足够聪明听懂所有的安慰,哪怕真诚可行,也心存一种“被怜悯”的恐惧。

*

第二个李南栖不在的夜晚。

陆深的房间如往常亮着,窗外的一切却没有了可看的意义,微微亮起的窗,辗转走出的人影,和在厨房低语的说话声,突然只剩下空荡。

楼下的开门声意外响起,陈姨和安叔的声音也响起,然后是李南栖的声音。

她像是提前归家了,足足提前了一整天。

陆深走到屋外,站在楼梯口,试图听清楼下的声音。

“李小姐,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您不用担心。”李南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

“怎么这么早回来,没多休息两天。”

李南栖没有立马回答,像是迟疑了许久,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她才说:“留着下次休吧,这次没什么事了。”

陈姨和安叔跟她又寒暄几句,然后跟她说晚安,“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可以晚点起,我送饭去你房间。”

“不用了,陈姨,我都习惯了。”李南栖的声音含糊起来,“晚安,陈姨,安叔。”

陈姨和安叔离开了房屋,又关上了门,但迟了很久,陆深都没有听到李南栖继续的脚步声,他回到房间,朝窗外看,也没有看到李南栖穿过后门回到客屋。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下了楼,去寻楼下李南栖的身影。

此时她站在客厅对向花园的露台上,对着那一片在夜里毫无景色的漆黑,低着头,一动不动。

陆深朝她走近,又停在她身后,“南栖?”

他担忧地喊她,见她愣怔后直起身,却没有转过身来。

“你提前回来了。”他重复着已知的事实,然后问:“发生什么了吗?”

李南栖摇头。

此刻一楼只有走廊的灯还开着,微弱且遥远的光只堪堪照亮半间屋内,露台上是一片漆黑,对着的花园灯也已经灭了,即便她转过身来,可能陆深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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