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呐,距离少君放下这段恩怨,起码还要多加个零。”盛凝玉:"。”
她放弃挣扎了。
看来与其期待凤潇声愿意给她什么提示,不如先求求谢千镜,别将她的身份说出去才是。
“怕什么?”
谢千镜坐在书桌对面,听完她的话,撑着头笑起来:“我倒是以为,她不会杀你。”
盛凝玉嘴角一抽,操控着灵力完成课业,头也不回道:“不杀我,但把我锁起来折磨个几百年解恨么?一一对了,你不写课业么?”谢千镜偏过头,语调轻柔:“我以为当年剑尊大人和这位凤君是至交好友,怎么如今也这样疑心?”
盛凝玉抬眸:“你若闲的无事,写完了课业,就来帮我写。”免得这样多的废话。
谢千镜莞尔:“我不必写这些,先前说过的,我入学宫是为了护卫学宫安危。”
让一个魔来守护清一学宫弟子的安危,原道均真的老糊涂了不成?就算他真的糊涂了,凤潇声那家伙难道也不清醒了?“这道符篆少了一笔。”
盛凝玉思绪一顿。
点在她书案上的手指修长,指尖如玉,手背上还有青筋鼓起,看着就极其漂亮。
这么好看,她当年居然也下得去手。
盛凝玉漫不经心道:“我故意的,气死褚长安才好。”话音落下,那本该落在课业上的灵丝却卷了卷,在谢千镜的手指上打了好几个结。
七歪八扭,与这漂亮的手指全然不配。
谢千镜抬首,就见盛凝玉对他扬眉一笑,执起他的手,兴致勃勃道:“你手腕上的伤竞然真的好了。”
谢千镜不甚在意:“我的伤一向好得快。”盛凝玉:“这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本事。能让自己不受伤,才是真的厉害。”“比如?”
“比如我啊。”
盛凝玉丢开笔,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一手抵在后脑勺,得意道:“你既然以前就认识我,应该知道我当年在学宫打架有多厉害!”想当年,她天赋太好,其实早就可以入清一学宫,只是在修为不稳时,盛凝玉拒绝踏出剑阁一步。
她好面子,最是容不得自己被他人打败。
就是打架,也该是她打别人才对。
“我知道。"谢千镜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顿了顿,拾起被丢到他面前的书卷,垂眼时提笔从容,轻描淡写道,“但没见过。”也是。
因着那道预言,谢家的这位菩提仙君好像没有来过清一学宫。盛凝玉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遗憾,她想了想,一把将手摁在了谢千镜面前的课业上,扬唇道:“你等着,我找机会一定让你见见!”盛凝玉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说起这些事时,她的语调扬起,没有一丝之前的沉重顾虑,全是少年意气。
谢千镜轻轻一笑:“好,我等着。”
这话本来也就是盛凝玉随口一言,她至多是想着之后拿回在褚长安那阴阳镜上的灵骨后,找个机会把褚家人打一顿,却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样快。这件事的起因,是纪青芜受了伤。
伤口落在右手,不重,只是盛凝玉一眼便看见。她凑过去,装似不经意道:“今日你去听了哪位长老的课?这般有趣,是动了法器么?”
纪青芜摇摇头:“是天机阁的前辈授课,教我们温养调动神识,没有用上法器。”
天机阁?
因为不喜欢这鬼地方,盛凝玉特意让原不恕把她安排到了其他人的课上。她来清一学宫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修习,故而课程也排的松散,又有原不恕坐镇,香别韵撑腰,没人敢说她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盛凝玉一把抓住了原殊和的手,凑近了他的脖颈:“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原殊和有些慌乱的向后躲去,用一只手捂住了伤口:“不小心被灵力划到,小伤而已,王……王师姐不必介怀。”药有灵:“分明是一一”
“好了!“原殊和难得有些发火,“事情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多言。”原殊和看向盛凝玉,心底十分愧疚。
他已从兄长那里知道了真相。
“半截灵骨"之事纯属是他多虑,而王道友的身份就是先前父亲说得那样,她与谢道友都与原家有旧。
兄长还特意提醒他,为了减轻麻烦,在外时就称呼“王道友“谢道友"免得旁人联想,又起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当真是坎坷的一对道侣。
原殊和心想,自己绝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药有灵憋屈:"好吧,我听师兄的。”
盛凝玉见原殊和顾左右而言他,有些等不及了。她如今假借的是云望宫的名头,就将自己当做了半个云望宫的人,而云望宫弟子几次三番的受伤,盛凝玉自觉十分没面子。她今日势必要弄清真相!
然而还不等盛凝玉再凑近细看,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处,轻轻按了按。“你们在做什么?”
扭头就撞见谢千镜笑意盈盈的眼眸,然而对上那张笑如春花的面容,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盛凝玉默默松开了手。
药有灵被吓得汗涔涔,全不敢开口,最后还是原殊和有些僵硬道:“此处不方便多言,我们、我们去前头坐下说。”几人聚在一处,七嘴八舌,闹了半天,盛凝玉总算理清了过程。罪魁祸首她再熟悉不过了。
一一褚乐,和那些褚家人。
“王道友你是没看见,那家伙仗着褚家和天机阁关系好,在课上简直是无法无天!那天机阁的长老根本不曾管他,但我们稍有动静,就会被他责骂。”“可不是么!他动手就是′巧合、意外',我们动手就是′不敬师长、′毫无规矩、没有容人之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盛凝玉虽没看见,却也猜到了。
而且她大致猜到褚乐这样做的原因。
他在用欺负她同门的方式报复她。
当真幼稚可笑。
他们正抱怨着,又有一人加入。
往日里金光闪闪的小少爷,此刻垂头丧气,郁闷不已。他一过来就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头埋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