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讨好的笑容。想必是昨日江知彦的到来,特别是各位长老对她的关爱起了作用。
有见风使舵的主动送来热菜热饭,对她嘘寒问暖。有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也不敢表露面上。更有甚者偷偷拿走了旁人故意给她留下的好用的锄草工具,留下最钝的一个给她。
褚音浑不在意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现在的任务是拔草,昨天刚回来可以歇着,今天得认真做事了。
方清山高耸入云,灵气充盈,几乎每天都是大晴天。今日更是如此,刺目阳光照射下来,烫得地面热烘烘的。
内门弟子日日修行不惧天气如何。可褚音一个外门弟子扛不住造啊。据说内门那些人,抬抬手就能让百里内寸草不生。而她,现在还得勤勤恳恳用手拔草。
这就是差距。
再差的工具也比没有强。
褚音拿起那个最钝的工具沉默着开始认真忙碌,只当做锻炼臂力腕力,反正她力气很大,不怕这一丁半点的。
离她近的有发现她工具不好使的,想着要不要过来和她换,又不愿意真拿了那钝东西用,十分犹豫地在旁边徘徊着。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好哇你在这儿偷懒?还不做事去!”
徘徊的人见是黄夏,心里鄙夷着面上恭敬地哈着腰跑远。
黄夏朝对方背影叉腰恶狠狠嘁了声,转而朝向褚音,蹲在旁边拿了根长草拽着玩,片刻后小声问:“你……他、他很不错吧?”
褚音愣了下。
黄夏已经娇嗔着轻拍她手臂,“我说的彦哥。你昨日不是见他了?怎样?他很不错吧?”
褚音笑道:“江师兄人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
温和坦荡,虽对其他外门弟子不甚瞧得上眼,对黄夏尚算不错。
褚音毕竟来自星际,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国恨家仇的情况下,只要都是好人,地位没必要分太清楚,彼此间很喜欢就好。
“我也觉得彦哥极好!”黄夏说着,脸带绯红地主动讲了一些她和江知彦的事情。
这是她没和旁人提起过的。
外门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她和彦哥。内门的人压根不屑搭理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倾诉对象,少女满腔春思终于可以与人分享。
褚音不好扰了对方兴致,而且听旁人说得欢喜,她的心情也挺好。于是蹲在地上拔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
不多会儿黄夏的声音戛然而止。
褚音正低头疑惑着。
工具太钝,手底下的这把草还长得挺壮。她索性丢了家伙什用手拔。用力几下后发现手被划伤,才发现自己其实细皮嫩肉的,做了这么久粗活也没见糙多少。
褚音摊开双手细看。
刚刚被草茎划出的细小伤口在愈合。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刚从深坑爬出来后,该有的伤口一个都没少。进入寺内,伤口都还带着。
什么时候它们开始不见的?
……真记不清了。
主要那时活着尚不容易,压根没留意这些小事。
现在问题来了,现在到底是什么让她能够如此快的恢复?
墨玉镯子?
可她出坑的时候已经戴着它了,也没见有效果。
若说从出坑时到现在起有什么变化,除去多了俩斧头和一串木珠外,就是隐入腕间的莫名亮光碎片。
现在的状况,不知是木珠的功劳,还是那碎片。
褚音正出着神,胳膊肘被人轻轻捣了下。她下意识抬头,便看到远处而来的的一张熟悉漂亮面孔。
黄夏压低声音磕磕巴巴,“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真好看,也真傲慢。
大跨着步子走过来的时候,神色倨傲得仿佛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都入不了他法眼。
这人是谁?
气质居然比彦哥还清贵!
褚音把綦连朔的名字说了出来。
黄夏惊得脸色大变,腾地下站起,下意识想找地方避开,却发现对方来得太快根本避无可避,忙垂眸敛容恭敬站着。
顺手拉褚音一把,示意跟着做。
褚音:“?”
黄夏:“我听彦哥说过,这位先生修为深不可测乃上神转世,且出身极不凡,不是我们这般人可冲撞的。”
便是正眼看他一次都相当不敬了。
黄夏边说着边拉着褚音在旁边站定。不经意抬眼,便见那极不凡的上神转世的某人眉眼一挑,竟是朝她旁边温和笑笑。
说出的话却不太中听。
“想装不认识我?”綦连朔漂亮的眼眸在褚音身上溜了圈,似笑非笑,“昨儿还在车里挨着坐,今日就翻脸不认了?”
黄夏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少女。
褚音很想说不认识眼前的家伙。
那下巴都要扬到天上了的拽哄哄模样,真是每一次见都能让人生出想从不同角度狠揍过去的感觉。
包拉仇恨的。
再看四周其他那些外门弟子,一个个面露惊恐地张皇望着这边,显然很是忌惮眼前这个男人。
有他在,所有人都没做活了,全毕恭毕敬在旁站着。
而綦连朔恍然未觉,压根不看旁边一眼,只凝视着褚音这边。
褚音觉得再这样下去,周围的眼刀子就要飞到何其无辜的她身上了。忙上前两步道:“有话边走边讲。”
不由分说把某人拽走。
等出了这一块做活儿的地界,褚音眼神示意让綦连朔走前面。她跟随着拾阶而上。这样有前面的他帮忙开路,她在后面乐得逍遥。
路遇正在干活的外门弟子,纷纷向綦连朔俯身行礼,态度极其恭敬,无一人例外。
佘娘子小碎步跟在后面,垂头丧气地走着,没敢让目光再有半点的散乱。
自打到了方清派地界内,她就瞬间变得乖顺了,一步不多走,一眼不多看,半个字儿都不敢多说。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