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柔怯怯开了口:“那些金子。”
“嗯?”褚音转向她。
荆柔:“我当时看到水流里的金子干净些,好歹比那些食物强一点,生怕食物有问题,便择了金子来吃。”
葛扬飞“啊”了声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幸亏你没想到。”孟城英经过荆柔的提醒后也记了起来。
她喉咙伤得比较厉害,咳嗽几声后说道:“我也是和荆姑娘想得一样,选了金子来吃,像糊弄过去。”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吃了一口食物的葛扬飞没事,而吃了金子的她们则出了状况。褚音:“……会不会是金子本身没问题,但,吞金本来就容易死….…”她用副脑看古代小说的时候,见过吞金自杀的。
“这倒不会。”孟城英回答得很迅速,“水流里的金子入口绵软,和点心似的,其实十分可口。”
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迷了似的就想盯着它们吃。若非当时你用碟子来砸我筷子,可能我会多吃些也说不定。”
这时葛扬飞惊讶道:“我想起来了。”
他腾地下站起来,在原地来回转着走,语气急切,“当时我第一口吃的是食物。结果他们逼着我到水边,我第二筷子夹的也是金子。”那一刻,各个金镍子都成了世间极致的美味,勾得他想要即刻吞一口。
荆柔就道:“那说不定我一开始想吃金子的意图,譬如想着金子比食物更干净,其实是已经受到了这里的蛊惑?”
这是很有可能的。
褚音颔首。
这说明那些金子果真有问题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刘府,或者说司幻者,怎么借了那金子来造成如今局面的。
“第二队过来的两个人,可吃了不少。”葛扬飞说到这儿,一改刚才的焦灼情绪,忽而叉腰哈哈大笑,“看他们还怎么活!”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孟城英很不言他这种态度,皱紧了眉头语气变得严厉,“刚才还觉得你救了我们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却没料到你是这种人。难道他们受到蛊感吃下那些东西,眼看着性命受到成胁,就该被你这般嘲笑么?"
葛扬飞也恼了,叉着腰自上而下看着坐在地上歇息的孟城英,讥嘲道:“你看不惯?那你回去救他们啊!您老有本事,我比不上您老宽宏大量。您老赶紧回去救人,快去快去。但凡动作慢一点,都衬不
上您这观音菩萨的慈悲心肠。”
孟城英当即恼了,硬撑着站起来。
荆柔赶紧起身扶着她。
褚音知道孟城英是不清楚葛扬飞和那第二队人的纠葛故而如此。也知葛扬飞不可能把自家事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忙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各自找个地方落脚了。”
孟城英很喜欢褚音这个果断又聪敏的女孩儿,收起愠怒神色,侧头温和地与她说:“我看此地很可能要两两行动才可。不如你我同行?”
虽之前是和荆柔一队,但她不喜欢荆柔那太柔弱了的样子。
怎么看都觉得褚音最好。
孟城英对她的欣赏溢于言表。
褚音好歹还记得綦连朔这家伙的存在,“我家夫君与我同来,他去张家了,之后要一起的。”孟城英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独自离开。荆柔怯怯地扫一眼褚音,又眼巴巴地望向葛扬飞。
褚音知道荆柔不乐意和自己扯上关系。
明明之前跟着衙役去劝架的时候,那俩男人就是因为争着扶跌倒的荆柔起来而大打出手,褚音和衙役拉架的时候,荆柔就在旁边泪汪汪看着。
而后到了刘府,荆柔却装作没见过。褚音不可能自讨没趣主动凑到对方跟前。她道:“我得去寻夫君了。”还别说,綦连朔讲他们俩是夫妻真挺好的,关键时刻很能当借口。
于是兵分两路。
葛扬飞拍着胸脯说会照顾好荆柔,扶着柔柔弱弱的同伴一同离去。
这时应当差不多算是到了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浓厚的重黑从苍穹慢慢压下,可以预见令人窒息的极致黑夜即将到来。
到时天地人都是一个颜色的,密密笼罩四周将是极其可怖的情景。
褚音加快步子,去约定地点找綦连朔。
这城并不特别大。只是分开时距离城门不算远,定下的汇合处也在城门边,需得花费时间绕道回去那儿。
远远看到高大隽秀的挺拔身影。
褚音正打算扬声喊他,綦连朔似有所感已经偏头看了过来。
“怎么那么慢。”他主动大步朝她走来,“我想去寻你,又怕你朝这儿赶过来再和我走岔,没敢离开,一直等在这儿。”
他一向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
褚音还是头次在他脸上看到这般着急的模样。
“救人耽搁了一会。”她说着,边跟着他走,边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和他讲了。
綦连朔离开张家的时间比较早,顺道定了客栈。因是顺道,那地儿恰在城门通往张家的路上,距离这里还有点距离。这里虽然没有卖普通物品的店铺,没办法置办礼物,但,客栈还是有的。不然进入城里的外乡人无法安置。
“早知如此,我不如把客栈定在城西。”綦连朔看了眼天空说道。
“这又怪不得你,是我耽搁的时间有点久。”褚音宽慰他,“何况无论定在西边还是东边,都得在这儿汇合,都一样。”
说着话的功夫,她忍不住四顾望去。
很想找到那名中年妇人,毕竟有了对方的提醒,她才会想到送礼物给刘府小外孙的。虽对方是无意间提醒了她,但她还是想着力所能及地谢谢对方。可惜四周没有见到对方身影。
现在时间不合适,只能明日再看看能否遇到对方。
褚音跟着綦连朔朝客栈方向赶路。
每走几米,天色就会更暗一点。等到停在客栈门前时,已经几乎全黑。唯有丁点光亮透过黑色灯笼,略照着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