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瓶内壁,涂抹着和花香极像的紫述香。”
“还在玉观音前的香炉中,发现了传说中求神降赐子用的百蕴香。”谢苓点点头,她并不了解香料,于是问道:“这三种香可是会影响女子生育?”
雪柳想到小姐妹说的三中香带来的效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说道:“没错,若单是一种香,于人身无碍,但三香合二为一,会变成活血猛药,闻几个时辰,便会让来癸水的女子血崩。”
“轻则影响生育,重则血崩而亡。”
谢苓皱眉,脸色沉冷的可怕。
慧德贵妃,好生歹毒。
同是女子,还是自己的人,竞然下死手。
她沉默片刻,问道“太医后来可查看了内务府对陈婕妤癸水的记录?”雪柳点头道“没错,太医去查了,按照往月记录,这几天陈婕妤正巧来癸水。”
谢苓抿唇,明白了慧德贵妃从到到尾的计谋。先是差人从留仙阁拿了金簪,往簪身加入堕胎用的药粉,再哄骗跋扈但愚蠢的陈婕妤,让其派手下去收买流徽,将小产一事栽赃给她。环环相扣,招招狠辣,几乎没有漏洞。
若不是自己做出更大的巫蛊之事,转移了所有人视线,怕是根本没机会查清真相。
她叹了口气,觉得陈婕好人蠢是蠢了点,但也罪不至此。“陛下可知道此事?”
雪柳道“庾大人约莫半个时辰前,带着太医去了太极殿西堂,应该不多时就知道陛下如何处置了。”
谢苓点了点头,想到陈婕妤那张惨白的脸,以及那日殿内浓郁的血腥气,顿了几息,轻声问道:“陈婕妤可知道此事?”雪柳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几分怜悯:“庾大人询问太医的时候没避着她。”“听说她知道真相后,崩溃大哭,昏厥过去。”“虽然罪有应得,但她也确实可怜。”
“日后不能生育子嗣,家世又一般,陛下想必很快就会忘了她。”谢苓默然,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深宫之中向来如此,要么有强力的母族,像慧德和王皇后那样,即使做了错事,陛下也会给几分面子。”“没有好的家世,那便要留住帝王的宠爱。”“宫中人人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若无权无宠,只能任人欺凌。”谢苓上辈子得过盛宠,也遭过厌弃,故而深有体会。雪柳看着自家主子沉静淡漠的神色,不免有些心疼。若不是谢氏主家逼迫主子嫁于老叟,主子也不必步履维艰,愈发心思莫测。她还记得在阳夏时,主子虽不受父母疼爱,但也活泼开朗,和其他女郎一般,对未来憧憬向往。
谢苓见雪柳神色黯然,以为她害怕,安抚地揉了把她的头发,转了话题:“流徽呢,可听说如何处置了?”
雪柳不再胡思乱想,撇了撇嘴回道:“流徽被庾大人按律关押在诏狱了,受没受刑就不知道了。”
“娘娘要去救她出来吗?”
一想起主子在流徽身上下了那么多工夫,对方竞然反手联合旁人陷害主子,心中就暗骂狗咬吕洞宾。
谢苓却摇了摇头,说道:“先让她吃些苦头。”不然野性未除,太过桀骜,即使收入麾下,也会判主。二人正说着,外头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谢苓和雪柳对视一眼,止住话头,转而出门迎接。她扶了扶鬓角,收起不耐烦,挂上得宜的温婉笑意。司马佑阔步行来,右手不知为何裹着纱布吊在胸前,看着心情不大好。见到谢苓亭亭袅袅立在门边,一张如玉的小脸映在宫灯下,显得愈发动人。他神色温和了些,左手揽住谢苓纤瘦的肩膀。“可用过晚膳?”
谢苓点了点头,柔声道“用了些,陛下呢?”司马佑颔首“在皇后那用过了。”
二人入座,谢苓亲自为司马佑斟茶,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右手臂上,佯装心疼。
“陛下,您的右手怎么了?”
一提起这个,司马佑就阴了脸色。
他咬牙切齿道“方才出太极殿西堂时,不知为何廊檐上的瓦片脱落,好巧不巧砸了下来。”
“若不是朕躲得快,怕不单是断条胳膊那么简单,而是……正说着,他的唇上便多了只柔嫩的手,将他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他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见谢苓泪光点点,语气不高兴极了“陛下吉人天相,莫要乱说。”
唇上的掌心柔软,散发着宜人的桃花香。
司马佑恍惚间,觉得面前的女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他愣了片刻,反握住谢苓纤细的皓腕,阴沉的眉眼柔和了些。“好,朕不乱说。”
眼前的女子这才满意笑了。
他心头微热,对于得到她这件事,愈发迫切。最开始只是觉得她有天女身份,且容色娇艳,是个极好的玩物和棋子。但如今他却莫名有些意动,想得到她的全部,让她代替那人,填满心口的空缺。
他揉捏着她的手,垂下眼,按捺住迫切的心。再等等。
后日大典结束,夜里便是洞房花烛。
沉默片刻,他想起了正事,端详着谢苓的神色,说道:“陈婕妤的事已经查清楚了,爱妃是无辜的。”
“之前朕打了你一巴掌,可有怨?”
谢苓轻轻摇头,一如既往温软乖顺:“陛下信臣妾,能帮臣妾洗清冤屈,已是莫大的恩宠。”
“臣妾如何会怨?”
司马佑满意她的乖巧,点头道“陈婕妤假孕污蔑高位宫妃,按律已打入永巷,你不必再忧心,好生准备后天的大典。”“明日一早,会有宫人送来封妃吉服。”
谢苓浅笑,柔声谢恩:“谢陛下,臣妾会好好准备,绝不丢您的脸面。”闻言,司马佑哈哈笑起来,拍了拍谢苓的手背,起身道“朕去慧德那,问问她自证清白的进度。”
“爱妃早些休息。”
谢苓称是,起身将司马佑送了出去。
司马佑走后,她冷了脸色,走到铜盆跟前,将手指泡在水中,抹了胰子狠狠搓洗,直到皮肤发红,才抽出水面,用帕子擦手。擦了一半,她顿在原地。
谢珩下午才来,傍晚司马佑就被砸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