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气之瞬。
托住剑锋做转动方向的左手猝然后挪,和右手一样握在剑柄上。
他脚踏大地起轰鸣,借此踏地之力蹬腿拧身,依惯性甩臂扣腕,抡出进攻第一剑!
“开!”老人一声怒吼。
“咚”的一声巨响,有如惊雷劈下,似是火山爆发,爆炸的烟尘遮蔽了黑夜。
火星不溅,兵戈之音不闻。
空中飘扬尘埃,一切归于寂静。
此时,距离二者对战不过十三息。
高手对决,胜负极快。
能打半刻以上的都是切磋,互相喂招。
鲁勾践、盖聂,相对而立。
盖聂右手握剑柄于胸前,身前空中有鲜血凌空漂浮。
承影无形,见血不见剑!
鲁勾践侧首看左肩,划破的衣衫为鲜血浸湿。
“你故意诱我进攻。”老人语气肯定。
盖聂干脆点头:
“鲁公找到聂破绽决定进攻,主右侧发力,左侧就有遗漏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巨阙之所以是破坏力最强的剑,不可或缺的原因就是它够重。
“剑势一出,无可改变。
“鲁公今日手中若不是巨阙,而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秦剑。
“只要能临阵变势,鲁公就不会受聂这一剑。
“成也巨阙,败也巨阙。”
鲁勾践抚摸巨阙剑身,如抚摸最心爱女人,老脸满是温柔:
“巨阙没有败,是我败了。
“它依然是天下最强的剑,我却老了,无力了。
“早二十年,你这一剑刺不中我,巨阙回得来。
“我败给了你,更败给了时间。”
英雄迟暮,没有人能战胜时间。
夜色影绰绰,满眼都是人。
数十名披甲门客围拢过来,包成一个圈,个个皆手持兵刃,目露不善之色。
深夜造访,刺杀他们的主君。
刺杀未遂不退走,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巴前伤了鲁公,真是找死!
剑圣又如何?能战几多人?
老早就想动手的这些卫兵之所以一直未动,是未听到主君下令。
“拿下盖聂。”吕不韦冷言冷语,又加了一句:“死活不论。”
命令已下达,鳞甲刚有响。
“本君看谁敢!”嬴成蟜一声冷喝。
刚动起来的卫兵们为其音所慑,集体止步,望向公子成蟜。
公子成蟜掣出腰间宝剑,持在手中。
这把剑并非名剑,乃是再寻常不过的制式秦剑,上战场的秦国士卒皆有。
嬴成蟜举长剑,剑尖斜指周围卫士面庞。
“尔等敢动,我就敢杀。”少年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转动,平等地威胁每一个卫士。
不知为何,面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这些武功高强的门客竟然尽皆凛然起来,好像真的会被杀死。
吕不韦迈步,向嬴成蟜走来:
“公子以为和盖聂学了几天剑术,武功就能够压制我的门客了?
“就算公子剑术与盖聂不分上下,也不是如此多人的对手。
“匹夫之勇,力有未逮。”
一句话点醒众门客。
他们纷纷面露愧色,为自己的不动而羞。
即便盖聂倾囊相授毫不保留,眼前人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他们连盖聂都不怕,还怕一个少年。
意识即过,在他们将动未动之际,少年冷笑: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动,不要为了你们主君一句话去送死。
“我的剑术确实很差。
“要是切磋,能胜过你们其中一二位都很勉强。
“但这不是切磋,是厮杀。
“我敢杀你们,你们敢杀我吗?”
现场一静。
敢杀人和不敢杀人,天壤之别。
嬴成蟜可以不做防守,招招要害。
吕不韦的门客们只能防守,不敢递一招半式。
公子成蟜受的是伤,他们没的是命。
若只是自己的命,门客中也有人不在乎——士为知己者死。
这些人不在乎自己的命,却怕公子成蟜迁怒主君。
他们目光看向行过来的主君,等候命令。
嬴成蟜偏头,对看着吕不韦、双目最为炽热的持铍卫士道:
“你可以把铍给你主君。
“看看你主君敢不敢上来,看看我敢不敢给你主君一剑。”
被保护的盖聂面无表情,心中大骂自己方才简直是愚蠢透顶。
[此为秦国。]
[公子光明正大来找吕不韦,吕不韦怎敢杀之?]
[有危险的人,是聂和呼。]
吕不韦站在嬴成蟜三尺外,止步:
“以不韦的武功,又有如此多壮士相助。
“不韦有信心能制住公子,而不伤公子。
“公子对不韦有信心吗?”
“师长刚才说,匹夫之勇,力有未逮,本君深以为然也。”嬴成蟜丢下秦剑。
制式秦剑抖动一下,躺在地上。
公子成蟜双臂抱胸,环顾一周:
“今日只要有一人敢上前,我嬴成蟜发誓,事后必杀在场所有人,夷三族。”
众门客皆色变。
嬴成蟜看面不改色的吕不韦,道:
“本君自认记忆不错,记住了在场所有人。
“师长对本君的记忆有信心吗?”
吕不韦不语,许久。
嬴成蟜一副耐心耗尽的模样,不耐烦地道:
“要杀便杀,不杀就滚。
“再聚此碍本君的眼,夷三族。”
众门客惊惧怒恐。
面色煞白有之,漆黑亦有,皆望向主君。
吕不韦缓缓点头。
人群散去,只剩吕不韦、嬴成蟜、甘罗、呼、盖聂、鲁勾践六人。
嬴成蟜近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