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绝不向谢楼归顺的理由。判她全家流亡、间接导致双亲惨死的,正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谢楼贵为太子,无疑也是她的仇人。
虞真宁死也不会向仇人归顺,沦为仇人手中的棋子。葡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张了张嘴,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宽慰,便见虞真的目光忽然落在她的身上,“你既不想要谢楼专宠你,也不想要怀孕。”虞真一顿,下一刻便是冷笑,“我若是没猜错,夏葡萄你是不是也想要跑?”
她怎么会猜到?
葡萄本能的想要否认,可是还不等她开口,虞真便是逼近她,“夏葡萄,”“你和我可不一样。”
“谢楼要是发现你跑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是背叛。”
“你知道比起我反水逃跑,哪种行为让谢楼更憎恶吗?”“是看起来极为老实,一向在谢楼面前无比温顺的你,从来都没有露出反叛之意的你毫无预兆的背叛了他。”
葡萄呆呆的,反应过来时,虞真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流转了好一会儿。葡萄无措的抓着手中的包裹,背脊僵硬,可还不等她有机会开口,虞真便是逼近她,说道,“你要是逃跑被谢楼捉到了,你完蛋了。”“我……”
葡萄不由捉紧了手中的包裹,“我没有想要逃跑。”她那样语气笃定的说着,仿佛事实真的如她企图掩盖的这般。可是小姑娘并不知道世上有种俗语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虞真冷笑,看穿不说破,“所以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葡萄想要说什么,可是小姑娘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她的耳畔仿佛还索绕着虞真方才的那些话语。
一一如果逃跑被谢楼捉到的话,你完蛋了。可是谢楼要是没有捉到呢?
葡萄不由自主的想道。
这不是有一半概率嘛。
葡萄回到院子里时,隐隐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可是屋内灯火通明,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如往常般在院内进进出出干活,一切照常。
仿佛只是葡萄心底一时升起的错觉。
可是这个错觉在葡萄踏进屋内时,便戛然而止。她闻见了一阵淡淡的檀香气味。
葡萄的脚步僵硬,呆呆的望向屋内,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案桌边上落下。有人站在那里。
那是谢楼。
谢楼回来了。
比起这个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认知,更让葡萄感到心悸的是,身影颀长的青年目光此时定格在案桌上那些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上。到处都是她的纸和笔,还有她的手帕。
完、完蛋了!
他只是几日未归,她便把他的案桌搞得如此杂乱,她肯定又要遭到他的训斥了。
她得赶紧过去收拾才行。
可是葡萄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就在这时,便见青年伸出了冷白如玉的手,拾起了她的手帕。
然后……
葡萄的脚步僵硬的一顿。
他在细嗅她的手帕。
葡萄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谢楼在轻轻的细嗅她的手帕。不知为何,葡萄的脚步有些不敢迈开。
这似乎是她不应看到的一幕。
小姑娘的手帕颜色没什么特别的。
是一贯小姑娘会喜欢的淡樱色,只是手帕上有几个不可忽略的小黑点,似乎是主人平常写字时候拿来擦指尖。
她写字时候总是习惯趴在案桌上,非常认真专注,但是总是有些笨拙。手指总是会不经意间沾到墨水,因此总是要在一旁备着手帕,手帕上的那几个黑点和淡淡的墨香书气就是最好的佐证。但是比起这些,手帕上最大的香气还是来源于手帕主人的体香。平时这手帕若是不用,她一般都是放置在自己的衣袖中,浑然沾满了她的体香。
谢楼轻嗅,是一如梦中的那阵香气。
这一刹那之间,青年的凤眸晦暗不明。
但比起这个。
那双凤眸缓缓抬起。
谢楼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呆呆的小姑娘天生脑子运转得慢一些,葡萄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只觉得有些一一阴湿。
是的,阴湿。
仿若是下雨天里不小心踩到了阴湿的泥土,青年就如这阵阴湿的泥土,阴暗又贪婪的企图吞没她的小腿那般。
仿佛是发现了她的存在,青年那双漂亮的凤眸眼皮缓缓的抬起。然后,四目对视。
对方完全没有一点被发现的心虚感,甚至还心安理得的握着她的手帕。可反观少女的身体,她的双肩已然僵硬。
就在这时,只见俊美的青年淡淡笑道,“过来。”仿若无事发生那般。
可是分明就是有事发生!
他在阴暗的细嗅着她的手帕,被她发现了还没有任何解释。葡萄怎么敢过去?
她完全不敢过去!
眼前的青年只是几天没见,可葡萄感觉他似乎更阴暗更变态了。葡萄的脚步隐隐有后退之意,可是只是刚刚后退了一步,那双凤眸便是定格在她的身上,笑道,“怕什么,孤又不会吃了你。”见少女迟迟没有靠近之意,青年俊容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葡萄只见,她的手帕被青年蹂躏在了那只冷白如玉的手中,然后他的指尖轻轻反复摩挲着手帕。
葡萄的身子一颤。
某处被青年指尖拈弄过的地方也在此刻隐隐颤栗。不知为何,被紧扣在对方手中的那张手帕仿佛便是她接下来的今晚遭遇。葡萄不由又后退了几步,只是还没成功退出屋内,那双凤眸便是看得葡萄感觉无处可逃。
“过来。"青年说道。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