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时出热水的东西。
“外婆说是那么说,她其实是希望你明年还来。"路琼解读出小老太太的潜在意思:“不然她不会刻意提明年这俩字。”她说:“你们俩才应该是亲祖孙,都不会好好说话。”“话还要怎么好好说。“陆明霁刷碗已经出师,动作纯熟:“不都是人话,还能听不懂?”
他总有一堆歪理。
路琼用食指在他手背刮下一点泡沫,抹到他鼻尖。陆明霁脸色转黑,两手被占满,没空算账,就先记下这一笔。洗完碗,两人就回东屋陪小老太太看春晚。人上年纪后就熬不了夜,撑到十点多钟,小老太太就睡过去。路琼关掉大灯,调小电视机音量,和陆明霁继续守岁。两人相依在沙发上,看到有趣的节目就小声蛐蛐两句。零点一到,小情侣默契互道一句新年快乐,然后笑着接吻。寒假以来,两人就没再亲密过,陆明霁来青省这几天,和路琼做多就是牵牵手,亲两下。
睡觉也不在一起,路琼随小老太太睡在东屋,陆明霁一人在西屋。都乖乖巧巧不越雷池一步。
许是今晚日子特殊,人松懈,某些欲望就不太能压得住。晚饭前在灶台前那一吻就花费力气在克制,现在又吻上,强行镇压的欲念卷土重来。
且更为强烈。
衣服摩擦发出案窕窣窣牵动人心的隐秘声音,屋子里只有电视机的荧光照亮一隅。
一道轻微的鼻鼾声打响,惊动做贼心虚的一对小情侣。吻停止。
路琼和陆明霁不约而同朝炕上看。
小老太太睡得正香。
路琼腰一刺痒,她扭回头。
陆明霁一双蕴着情意的丹凤眼水光潋滟,瞪着她,手掌箍在她腰间掐她。无声怨怪她不分场合地撩拨他。
路琼最爱他害羞的模样,扬起下巴,亲亲他眼皮。拉他起来,牵着他往外走,到门口时用遥控器关掉电视机,遥控器放在炕头,她带上门。
回到陆明霁住的西屋,关上门,来不及回床上,就在门后,续上那个被打断的吻。
衣服一件件剥落,吻从嘴唇蔓延至下巴、脖颈、锁骨,再到胸囗。陆明霁手臂垫在路琼臀下,一手揽着她后背。路琼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方领打底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内衣扣也已经解开,她手早就伸进陆明霁衣服里,指尖在他背肌上轻刮。欲.火一触即燃。
黑暗中两人的喘.息声愈加清晰。
倒在床上时,几近坦诚相见。
路琼到过一次,陆明霁抽出手指,恍然想起件事。“没东西。”
他嗓音沙哑,低低的,细听还有点委屈。
路琼在他下巴咬出一个浅牙印:“门口衣架,我包里有两个。”那是寒假前的一个周末,她和陆明霁,彭靖驰谷蕴柠四人去京北近郊短游,在酒店里拆开的两盒套用剩下的两枚。花钱买的,她就顺手装包里。
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
陆明霁摸黑下床去拿,再摸黑回来。
戴上,一手扶着,进去。
有点胀,路琼伸手要抱。
陆明霁俯身,深吻她。
砰砰砰一一
村里有两三家条件还不错的人家放起烟花。都是平房,烟花冲天家家户户都能看到。
璀璨烟花照出两人交.缠.紧.密的身体。路琼攀着陆明霁,搂着他脖颈:“以后每年除夕都陪我过吗?”她经常随口承诺陆明霁,却从不向他索取承诺。可在这个晚上,他们的第一个春节,她忽然很想要一个诺言。陆明霁嗯声,他脸皮薄,但是每到许诺路琼的时候,他就会摒弃羞涩,直勾勾盯着路琼的眼睛。
他声线被欲.望浸染,语气却至诚:“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十指相扣,唇齿相依。
两枚用完,路琼悄咪咪溜回东屋。
第二天她最晚醒来,在枕头底下摸出三个红包。其中一个信封和昨晚小老太太送给陆明霁的那一个一样。另外两个,有一个肯定是陆明霁送她。
还有一个,未知。
拥着被子坐起来,门被推开。
陆明霁进来:“吃饭了。”
路琼拿起那个最厚的红包:“这是谁的?”陆明霁说:“我爷爷奶奶给你的。”
老人的一片心心意,陆明霁带过来,路琼再让他装回去不像话。就收下。
她张开双臂。
天一亮,陆明霁那股矜持劲儿就复苏回来。他不动:“快点起来。”
路琼就不:“你抱抱我,我就起来。”
陆明霁的自控力只有一点点,路琼一撒娇,他就缴.械.投降。羽绒服外套凉,他脱掉,站到炕边。
抱住她。
他站着她坐着,这个差距,路琼只能吻到他喉结:“新年快乐。”陆明霁亲亲她发顶:“新年快乐。”
路琼扒着他手臂,仰头:“你还记得凌晨你答应过我什么吗?”陆明霁垂眸:“我又没失忆。”
“你再说一遍。”
“我又不是复读机。”
路琼晃他:“我还想听一遍。”
她捂在胸前的被子都要晃掉,陆明霁仗着高度优势,能看到她睡衣领口下,左胸处他留下的痕迹。
他拢紧被子把她裹住,无奈依顺她:“以后每年除夕我们都一起过。”路琼心心满意足:“好。”
可是这份承诺只维持了三年。
第四年,路琼和陆明霁天各一方。
此后是长达六年的空白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