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学弟这么去死吗？
可是……他连自保都难，顶多只能为学弟祈祷，希望幸运女神眷顾于他。他心里混乱如麻，那边陈佑自己面上却看不出太多惊慌。陈佑确实有些紧张，他先是扔掉自己左手的煎饼，见没有作用，便将洋娃娃扔向了鬼怪的嘴巴。
半臂长的洋娃娃进入鬼怪的深渊巨口，刹那间便弹回了陈佑的怀里。洋娃娃自己爬了起来，转动两下她那两颗橘红色的眼珠，狠狠瞪了陈佑一眼。
她缓缓漂浮到空中。
挡住了陈佑的视线。
但其他几名玩家亲眼看见，那只本要一口吞下陈佑的鬼怪，一瞬间犹如遭受五马分尸的酷刑，身体断裂成了几部分，“当当当"砸落下来。洋娃娃也如瞬间失去灵魂一般，从半空中坠落。陈佑立刻伸手接住，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张旭峰看得眼红。
这娃娃如果不是一次性的，那学弟接下来还怕什么鬼怪？张梦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比许莹莹的手.枪更为变态的道具。不过她倒是无所谓这个洋娃娃，这种东西大概率是和交易者直接绑定的，给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她还是更在意旁边事不关己持续蹦迪的女生。不知道对方手里那个布偶狗能有什么用，难不成就是提示对方带着鬼怪群魔乱舞的群控技能？
怎么想都很牵强。
刚才看见陈佑扔掉煎饼，又想起那个死掉的男人吃了包子，还有许晓红没有密封好，现在放在座位上的臭豆腐。
张梦忽地明白了什么。
之前触发鬼怪是因为那两人没有车票。
这一次，是因为男人吃了包子、许晓红的臭豆腐系紧的结松了。婆婆手推车二三层里的那些东西……
从包子到螺蛳粉，每一样在吃的时候，甚至是没有密封起来的时候，都会散发出令人难以忽略的气味。
没有车票，不算乘客。
强行下车和破坏车门，行为恶劣。
那么发出一些令人或刺激或恶心的气味……又会被视作什么？
还有，既然这样，那么听许莹莹的姑姑说，女生是第二批乘客里第一个和老婆婆达成交易的人。
她难道没有拿这样的食物吗？
如果没拿，她那个黑色的小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如果拿了，男人、许莹莹的姑姑、陈佑，都受到了鬼怪的攻击，她为什么幸免？
张梦毫无头绪。
她和许莹莹重新坐在了空位上，张梦特意选择了能看见女生的位置，决定继续对她的观察。
大
几曲狂欢结束，虞璃稍微出了些汗。
中间某辆卡丁车多次往返经过，反复刷存在感。除了虞璃，鬼怪和其他玩家都给予这辆车以及它的驾驶员目光。鬼怪忘不掉原地起飞或者碾为纸片的同僚。玩家则是出于对同类的关注，此外许莹莹还出于对姑姑的关心。起初，忽略面色苍白这一点，许晓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来回往返几次，许莹莹忍不住叫道：“姑姑。”许晓红恍若未闻。
许莹莹追上去喊：“姑姑！！”
有几只鬼怪回过头一一经过陈佑刚才那一出，暂时没有鬼怪再去找他，它们继续跟着虞璃手舞足蹈。
张梦一连拦下三只鬼怪，还被咬掉胳膊上一大块肉，顿时血流如注。转过头想找她帮忙的许莹莹更着急了。
她分得清轻重缓急，立马从腰侧抽出手.枪。二人再次并肩作战。
音乐恰好在这时停下。
虞璃收好手机，取下了胳膊挂着的袋子，把手伸了进去。她缓缓从中掏出一样东西。
一个顶面为椭圆形的长罐头。
宽而短的侧边挤满文字，尚有余暇的陈佑和张旭峰都看清了那几个最大的字。
一一鲱鱼罐头。
张旭峰麻溜地挪回了陈佑身边：“学弟，你能再往那边走走不？”陈佑摇头：“学长，我有点累，就坐这里吧。”张旭峰捏紧鼻翼，声音随之微变：“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啊！”陈佑：“……我会的。”
虞璃没捏鼻子，她得一手拿着罐头，用另一只手打开罐头。她的手扣上拉环，默数三下，闭气的同时使劲一拽，一阵刺鼻的恶臭即刻弥散开来。
虞璃看也不看，快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鬼怪面前，然后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抓起鬼怪的手托住罐头。
陈佑和张旭峰沉默了。
正在用鬼海战术和许莹莹、张梦激烈交战的鬼怪闻到气味回头后，也沉默了。
它们要解决发出气味的源头持有者。
但是，它们出发前都心照不宣默认源头的持有者必然是玩家，完全没考虑过要是发出气味的源头是同僚，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把同僚给办了？
思考了一下完成KPI和维护莫须有的人际关系之间孰轻孰重，鬼怪们一拥而上，将捧着恶臭之源的同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上前，势必要从同僚身上一人分得一块肉。“这只左手归我！”
“明明是我先抢到的！”
“滚开啊明明是我撕下来的耳朵一一”
“拿了眼睛割了鼻子就把脑袋留下来啊！！！”被熏得几欲昏死又被嘈杂声惊醒的鬼怪在地上打了个滚。咦。
怎么回事？同僚们怎么突然变大了？他们在抢什么？鬼怪滚啊滚啊，滚进了同僚们围起来的核心。看着似曾相识的衣料、刺青、脑袋……
它缓缓转动身体看向下方，却什么也没看见，还在旋转九十度时瞎了一秒。鬼怪恍然大悟。
原来它就是那个倒霉蛋子（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