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到一半,被自己想起的画面惊得忘了吞下去。她只觉得味同嚼蜡,震撼得连天灵盖都有点发麻。潜意识里,她知道后面应该还有更过分的。但是她完全不想再回想一-能比上面这些更过分的,会是什么样肮脏下流的事。
谢邀。
完全不想回想。
可她明明非常讨厌在身上刻名字这种动物一样标记所有权的举动,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拜托,这可是三界之主。
她是吃错药了没错,男主脑子难道也坏了,才纵容她做这样的事。…等等,那什么字,她不会真刻了吧?
灯汐枝坐在阳光下,手却落在阴影里。
他慢慢剥着一颗冷杏,指尖掐破果皮溅出汁水,就着窗隙微光看指上水痕,竞比玉石更剔透。
他将杏子放在李真真面前的小碟中,抬起深潭一般的凤眼凝视着她,忽而微微笑了。
“你一直盯着我不放……是想看我身上刻的你的名字,还是想看我身上穿的环?”
李真真…………”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李真真几口吃完了饺子,只想快速结束这一餐,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开始玩花草了?”
“这花叫绿池,春日将至,虫蚁复苏,可以驱除蚊虫。”灯汐枝又给她剥了个鸡蛋。
递给她时,又极为顺手的擦了擦她唇边溢出的杏子汁水,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
李真真僵在那里,她还在对自己人格的怀疑期,完全不敢动,任他用指腹将自己唇边碎屑一并擦干净。
灯汐枝用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吃的这样急,是又要出门?”李真真嗯了一声,夹起鸡蛋吃了。
“晚上可回来?”
李真真埋头吃蛋:“不确定。”
灯汐枝执着半盏冷茶,衣褶垂落如寒潭止水。姿态风度,完全就是九重天上的谪仙。
谪仙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也好,那便现在帮我泄了元阳再走。”
李真真:“好的…不是,等等,泄什么东西?”李真真离开后,灯汐枝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喝茶,只是为了能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否则别说这样劣质的茶水,在无患岛这种贫瘠之地,便是一千年只得一两,用灵力温养出来的茶药,也入不了他的口。他慢慢收拾完桌上的碗筷,折身回了里间。片刻后,他打开雕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蛊盒。一一如果沈确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蛊盒,和他从所谓“坐化修士"口中传承之地拿到的蛊盒,一模一样。
幽蓝的火焰从他掌心腾起。
蛊虫在炙烤活烹的巨痛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不过几息便化为了灰烬。原以为一次未必能成功,所以他备了两盒。不过……现在第二盒是用不上了。
灯汐枝想到方才李真真脸上震惊、茫然、自我怀疑互相交织的表情,弯起眼眸笑了起来。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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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真最后是再三保证,今天晚上一定会准时回来,绝对不会让男主因元阳泄不了而爆体而亡,这才出了门。
甚至忘了问,这个元阳到底要泄多久,才能泄完。她在男主那里完全没有吃饱,出来以后又随便找了一个面摊坐下来,和面摊主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1
吃完面,她本想直接去屠夫的肉铺,看看自己的小学生化学反应堆现在怎么样了。
但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叫…谢恩是吧?
她当时说了第二日过来付账,还包了人家一晚。但现在已经第二日了,她账还没有付。
回忆起起老鸨和兰月间对他恶劣的态度……李真真夹了几筷子面,又飞快喝了一口汤,便放下了面碗。
好在那条街距离这里也不远,拐过去不过十分钟。还是那家门庭冷落的红馆,晚上被烛光和氛围掩盖的寥落,白天就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门径前杂草丛生,房柱窗户明显都褪色老旧,李真真穿过荒芜的庭院,走到内庭。
老鸨仍然坐在桌子前算账,听见了来人的声音,只惫懒地说了一句:“白天接客要加钱。”
李真真走过去:“我找谢恩。”
“谢恩?"老鸨抬起头,仔细地看了李真真一眼。或许是那晚自家老板主动献身,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老鸨一眼便认出了她。
“是你啊。"老鸨笑了:“您来晚了一步,谢恩已经死了,被玩死了,尸体刚刚拉走呢。”
李真真愣了一下。
“死了?。”
“因为您第二日没有来啊。”
老鸨像是见惯了这种事,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见不到人,也见不到钱,谢恩等您,等了足足十天……可最终没有等到。”她说完,笑了笑:“都说大富世家出情种,他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有心硬如铁才能活,可他偏偏还是个情种……这可都怪您,谁叫您连可怜人的卖身钱都骗,我们家的谢恩哪,就是死在了您手里,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您,这笔账,天道记着呢。”
十天?
她只以为过去了一个晚上。
竞然已经过去了十天。
她到底和男主做了多久。
李真真想到谢恩那天生死不知被拖出去的样子:“他的尸体往哪个方向去了。”
搬运尸体的板车并没有走太远,李真真很快追上。车上一共拉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这一带红馆里工作的员工。她掀开白布,在拉车人的呵斥声中翻找了好久,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谢恩。她低头听了听他的心跳,又试了试他的脉搏。心跳几乎已经停了。
但只是几乎。
像这种青楼楚馆,为了节省一点医疗费,往往人还没死绝,便把人往乱葬岗上丢。
她将谢恩的身体拖出来。
拉车人头一次见抢尸体的,还是这种低贱之人的尸体,也不怕染病,瞪大眼睛呵叱她。
李真真把身上最后两个铜板扔过去。
然后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