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哑的嗓音惊得众人一颤。
当掌事姑姑浑浊的眼珠对上他视线时,沈确忽然笑了。这些蝼蚁以为捂住耳朵就能活命,却不知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过。见证过主上失态的人一一哪怕只是可能见过,又怎么配看见明天的太阳?宫人尽心侍奉他,是因为若他死了,所有人都要殉葬。他们关心的并非榻上之人的生死,而是自己的性命能否保全。他活在世上,又有谁真正在乎过他?
连她,如今都不肯见他了。
“岛主开恩啊!”
惨叫声在殿外此起彼伏。沈确支着额角看鹤衣卫行刑。有个小侍女挣脱桎梏扑到阶前,额头磕出血来:“奴婢无罪啊,奴婢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未落,剑光已削飞她半片头盖骨。
脑浆溅在红木梁柱上,仿佛泼洒的杏仁酪。手上戴的廉价镯子,磕在金砖上碎成两截,像极了她被拧断脖子的脆响。当最后一声求饶消散在晨雾中,沈确终于接过新呈上的药碗。汤药倒映着他浮红的眼睑。
原来方才梦中,自己真的哭过。
“传我的命令。"他突然碾碎碗底的药渣:“悉起士卒,调集精锐,集一切之力围困凤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