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吃罚酒
临走前,还需将那几名被蜃鬼附过身的村民带出去。每个村民身上都有被蜃气腐蚀的伤,轻重不一,看着触目惊心,自然剧痛难忍。白冤在他们血肉模糊的伤处凝了层寒霜,先以阴寒之气减轻皮肉溃烂的痛楚,待回到村子再进行上药包扎。
亲身经历这一遭,村民人人自危,惊惶万分,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方道长为了安抚他们,掏出家底给村民分发了几张驱邪挡煞的黄符。村民手捏薄薄小小的符纸防身,一路跟着这四名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从漆黑阴暗的地穴中钻了出来。
此时天还未能亮,他们踉踉跄跄不知何时几更。然而重见天日的这一刻,巨大的恐慌再次卷土重来,将村民本就紧绷的心神炸溃。
就见遥远的云海之间,群山伫立于烟波缥缈中。这一次的蜃景只有巍峨不动的高山,并没出现怪异扭曲的鬼影,却还是引起了村民极大的恐慌,方道长和磨镜匠好不容易才稳住他们。只是群山山影刚显现出一半便倏忽消散,云气与雾气交织成片,不知是谁叫了声:“又消失了。”
周雅人的神识已将这个不宁静的小渔村扫荡搜刮了两遍,今夜渔村混乱成这样,按理说痊师不该毫无动静。
如此无声无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演师已经不在此地。而今海上再度出现蜃景,周雅人料定,闽师必然已经乘船出海,并操着阴燧寻找通往秘境的方向。
蜃景生出妖邪,不仅让渔村村民惧怕恐慌,也让陆秉胆战心惊,当云海之间再度生出蜃景时,陆秉像被蛇咬了般,猛地将阴燧抛出船舷,噗通一声砸进海里接着又是噗通一声,阿聪追着阴燧一猛子扎进水中。陈莺没寻思陆秉还能这么坏她的事儿,简直气急败坏,得亏阿聪很快将阴燧捞了上来。只是再抬头,虚空中刚显形的蜃景散了个一干二净,陈莺恨不得批陆秉踹海里。
然而陆秉和阴燧缺一不可,是同等重要的东西,瑞不得。陈莺很生气,但自从演蛇入体,让陆秉成了经不住折腾的伏羲之躯,就没办法任她随意打骂撒气了。陈莺想给陆秉一巴掌,又看见他左边脸颊尚未消去的红肿指印一-打他没用,自己手还跟着疼。
陈莺只能干瞪着眼睛目露凶光:“你是真敢啊。”笑话,随手一扔的事儿,他有什么不敢的。陈莺接过捞上来的阴燧,直接劈头盖脸地冲阿聪嚷嚷:“怪我脾气不好吗,他是不是找打!”
阿聪沉默地打手语:他找死。
简直屁话,陈莺见它就来气:“我能杀了他吗?!”阿聪摊手,接着又表示:一物降一物。
很好,正愁没处撒气的陈莺一巴掌抽在了阿聪面具上,后者不痛不痒地受下了。
陈莺扭过头:“陆秉,你最好识相一点,要是再敢有下次……”“这东西会招来妖邪。“他之前就是捧着这玩意儿,心心念念希望招来一群妖魔鬼怪,不料却给渔村遭了大难,他不能陪着陈莺胡作非为。“我辛辛苦苦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这一天,管它会招来什么,找不到海域秘境我誓不罢休,你要是真能有得选,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识相点就别在这个时候跟我犯倔。”
秘境在遥远的大海某处,此去不知要在海上漂泊多久,村民寻常用以捕鱼的船只体积颇小,平日朝出暮归,只在离岸一二十里的海域近处捕捞,若要远洋出海风险极大,且无法对抗较大的风浪。因此周雅人他们经救下的渔民介绍,到十五里外的琅琊港租了艘大船。
周雅人跟船主商议价码,他们谁都不懂驾船,更何况是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必须带上经验丰富的舵手和船工。
方道长和磨镜匠也没闲着,张罗着跟港口的渔民购买食物和水,一筐管一桶桶往船上搬运。
磨镜匠抱着一大坛咸菜问:“咱们准备多少天的口粮合适?”方道长望了眼远处还在跟船主细谈的周雅人,心里也没谱:“这架势,保守也得一个月起步吧,反正多备着点儿,要是没粮了还能捞鱼吃,没水了能渴列人,所以水必须准备充足。”
谁知他们辛辛苦苦忙活儿小半宿,就在登船出海之际,白冤盯着背上包袱的方道长和挑着家当的磨镜匠问:"你们也要去?”方道长和磨镜匠愣愣地面面相觑。
这难道不是默认的事情吗,不然他俩这么积极努力地忙活半天,又买咸肉又买咸菜的干什么?不就是想在海上有口好吃的,尽管有海味,但是谁也不想天天大鱼大虾吧。
磨镜匠:“难道不应该带上我们吗?”
方道长:“此事有关羲皇布卦,贫道肯定要一同前往啊。”“那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海上风云变幻莫测,别到时候有命去没命回。”谁都知道海上风浪大很危险,方道长点头表示:“贫道心里明白。”既然明白,白冤便不予多言,转身上了甲板。磨镜匠在背后跟方道长小声嘀咕:“邪祟真是不大好相处。”方道长立刻竖起一指在嘴边嘘他,朝甲板处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个耳聪目盲的人能听得见。
磨镜匠朝那边看了一眼,压着声音道:“看得出来,他们一点都不信任我们。”
方道长立刻反驳:“不是我们,是你,谁让你之前分不清阵营。”“我怎么分不清了,我都不认识他们。”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舵手怀揣着祖祖辈辈记录下来的海域航行图,跟周雅人商量完此次出海路线,径直往船首去了。
白冤与其擦肩而过。
周雅人耳听八方,转身问:“要带上方道长他们?”“这两个人从千里之外找到这里,不知道究竞打什么主意,而今他们又知晓了疽术能造伏羲之手打开秘境,留着将是个祸患,不如一块儿带上,若真不安好心,"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方便动手了结,白冤道,“直接扔海里喂鱼。”“灭口吗?"周雅人说,“我还没有干过这种事。”白冤吹着咸湿的海风道:“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此去危险的不仅仅是莫测的风浪,比如背着行囊登船的方道长和磨镜匠就全然不知,甲板上那二位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