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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2 / 3)

阮仟桃快速扫了一眼文档,他们的足迹遍布各省,真像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纯拼运气。

“戚枝、赵夜和赵晨的身体都缺失了不少。我准备去找引发这一切的祂。”没有藏着掖着,阮仟桃将情况三言两语说清楚。

未知让人恐惧,但即便获得了关于“祂”的情报,情况也没有变好。

他们对祂了解太少,甚至从未“看”到过。

看?

这个词触动了阮仟桃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她找到了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她看见过。

也许只有她,看见过。

戚枝还没有暴露身份时,阮仟桃曾经思索过,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现在,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如果祂是祂,是“许以恒”,是戚枝,那么祂会在哪?

或者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祂?

阮仟桃将自己的手指咬出血,红色的血溢出来,鲜艳的颜色刺激到了过载的大脑。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中间遇上堵车,等不及的她干脆一路跑到目的地。

宁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心脏跳动,鼓膜震动,阮仟桃扶着栏杆,跑到了母亲曾经跟她说的地方。

妇产科在二楼,走廊有孕妇扶着肚子,走来走去。

阮仟桃小心地避过她们,她不知道具体的病房号,一间一间找过去,唯恐漏掉一丝异常。

但都很正常,只有她自己是最可疑,已经有护士注意到她了。

努力冷静下来,她将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梳理好,坐到椅子上,拉开拉链。

头颅不见了。

进入医院之前她还确认过它还在,现在却被吃掉了。

闭上眼睛,冷汗滴落,阮仟桃有八成的把握,自己找对地方了。

半小时后,宁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人被紧急疏散。

也许这么做根本没有用,毕竟那是能吞噬星球的……祂。

阮仟桃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深刻反省自己的傲慢,她根本不明白她在和什么打交道,她以为自己能在维持可笑的尊严的情况下占据上方,但事实上,对方完全可以掀桌子,将既有的一切全部推翻。

“许以恒?”

“戚枝?”

……

在医院的大楼里仔细搜寻,嗓子喊得生疼,连墙角都没有放过,阮仟桃还是没有“看”到。

难道要她再出生一次才可以吗?

将愚蠢的猜测抹除,阮仟桃摸向自己的喉咙,轻咳一声,火辣辣的疼。

失去了白天的光亮,整个医院都变得静谧,她盯着自己的影子,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面貌。

怎样才能找到祂?

呼喊行不通,还有什么办法?

再次掏出眼球,如果不是目睹它自己跳出来,阮仟桃会以为她是死物。

“抱歉,我看不到你。”

“你出来好不好,我想亲亲你。”

嘶哑的女声在这片地带弥漫,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要靠王子的吻苏醒,阮仟桃垂眸,视线有些模糊。

在她亲上眼球前,它像是握不住的流沙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窸窸窣窣声越来越大。

有什么要来了。

“看不到了,想要让你看到……”

“床、桌子、椅子、树……不行……”

“不行……”

阮仟桃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祂能让她听到,已经很好了:“嗯。”

“许以恒,不行……”

“七七,不行……”

“戚枝,不行……”

“怎么样……才可以……”

那一瞬间,阮仟桃奇迹般地理解了祂的意思。

祂在列举祂曾经成为的东西(人)。

为了,让她看到祂?

“我一直,都有看你。”阮仟桃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从没有如此艰涩过。

“不……不是……”缥缈的声音愈来愈远,像是被微风卷着离开。

阮仟桃不明白,到底要怎么“看”才对?

盯、瞪、瞥,很多很多,都是“看”,到底哪一个才对?

“姐姐(桃桃)……”

阮仟桃不敢堵住耳朵,默默承受着杂乱诡异的呼喊带来的不适感,不时点头,示意自己有认真听。

“让我,看看你吧。”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让人窒息的沉默。

他从虚无中走出来,以戚枝的模样。

“这是许以恒,长大的样子吗?”她认真地看,描摹每一寸线条,发现了一些相似的地方。

“是。”

她的面孔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她知道自己在看她。

那也就意味着,他也在看。

他是怎么“看”的?

遮挡的迷雾散去,上锁的箱子被打开,藏在背后的谜底终于揭晓。

是这样啊。

专注的、唯一的、永恒的。

他只看得到她。

听说刚出生的婴儿只看得到非常模糊的画面,但是祂是这样的存在,在当时的她眼里,是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是怎样的?”

“你不哭了。”没有片刻犹豫。

阮仟桃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喃喃自语:“那你应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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