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复仇,对这丫头来说是单打独斗。 在仇人地盘上,她的胜算实在不高。 映月遽然推开她的手,愤怒道:“我找了他这许多年,如今终于出现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人再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云笙想了想,“咱们先回去,我让罗成贵安排人盯着他,此间事了,他总要出楼,待他落了单,你再出手。” 映月站着不动,但话像是听进去了。 又劝了几句,终于勉强将人劝住了。 余下半日,宋辰安那头是输还是赢,云笙都未再放在心上了,映月神情恍惚,她自己也是烦心不已。 最初相约离开上京,不过相互利用,她借她的武艺傍身,而映月则借她的背景在这已经不甚熟悉的民间生存。 可毕竟相处日久,难免交心。 等回到倾雪园,映月便直奔房中,连晚饭都没吃。 云笙则叫了罗成贵来,将事情挑拣着说了说,罗成贵面露为难,“小姐,不是小人推脱,这生死楼能在江门连开数年,这背后的主子....” 云笙也想到了,这人背后自然还有人,绝对不只是这个小小的地方豪商。 “想必上京城里也是有靠山的,你先去着人盯着那头,接下来做什么,我还要再想想。”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公子最近烦扰之事甚众,此区区小事便无需劳烦他烦心了。” 看着他拱手退出房间,云笙踱至窗前,站了许久这才洗漱上床。 翌日一早,便来给宋辰安请安。 “三哥昨日的彩头可拿到了?” 宋辰安正在吃早饭,闻言抬起头,眼中露出诧异,不过片刻,唇角扯了扯,抬手道:“一道吧! 云笙还没吃饭,自然乐得奉陪。 吃过早饭,让下人们收拾,两人则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云笙跟在后面进屋,将房门关好。 宋辰安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说吧!什么事?” “我想同你借几个人。” “做什么?” “杀人!” 这么直接,宋辰安很是意外,默了默,抬起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果然!” 果然什么?云笙狐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笙:“....” “你就说,究竟借还是不借?” 宋辰安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层书页,“可借,一人一日十两纹银。” 云笙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人知道自己即将倾家荡产,故意选在这个当口为难自己。 宋辰安:“别腹诽了,我是在磨炼你!” 去他娘的磨炼! 云笙险些骂出口,可她不敢,“成!十日,一共三百两,十日后一分不落给你。” “先付一半定钱!” 忍字头上一把刀,云笙抿了抿唇,扯出个阴不阴阳不阳的笑来,“您说了算!” 站起身,朝外叫了声‘映月’,突然想起来,映月怕是没心情出门,又叫了声‘张佑’。 她原本不信任宋辰安派给她的人,可眼下除了此人,没人使唤。 “嗳!小人在。”张佑出现在门外,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被主人肯定的笑纹,“小姐您说。” “去我房中,将首饰、荷包里的碎银、还有压在妆奁下的两张银票都拿过来。” 张佑眨了眨眼,没敢动,不自觉看向她身后。 他们一向温润可亲的岛主大人刚看完一页,纤长的手指捻过去,头也没抬,“还不去?” 张佑撒腿就跑。 云笙:“....” 方才她故意先说了自己的首饰,就是想激起这人同情心,她穷到只能以钗抵债了,这人竟无半点恻隐之心。 全白费。 一颗心是生铁打得不成? 云笙攥紧了手指,默默坐在座位上等。 她的东西都收拾得规整,本来是预备着随时跑路,可目下倒是成全了张佑,速度飞快,不大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小包过来了。 他倒是细心,怕将那些首饰刮花,还特地用一方帕子包着。 云笙将东西摆在宋辰安面前。 宋辰安合上书,目光移过去,还真慢慢清点起来。 待估算完总价,满意地笑了笑,“嗯,还超出了一部分。” 云笙咬牙,“满意了吗?人可以借我了吗?” “你要谁?”宋辰安将东西随手放到桌屉中,关好。 “叶哲华。”云笙首先按住这个高手,摊开一根根雪白的纤指,“吴弼、罗纲,暂时就这三个吧!” 收了钱,宋辰安格外痛快,“成交!” 从阒昼出来,云笙吸了口气,将满腔恨意压下去。 她本想着周琼那生意若黄了,大不了和宋辰安借些银子周转,看这样子,这姓宋的是铁了心要当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 她还得另想他法。 到了自己院子,见罗成贵已经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