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照这么久镜子?”
“我在看自己有没有变丑。”
“病好了就不丑。”
“嗯,知道了。”
但他的病再也不会好了。
所以在无可挽回的末日面前,就算是他曾经执着追求过的男人,也变得像悄悄掉落的睫毛一样,不再重要。
傅呈钧终于意识到了某种异样。
从今天醒来开始,兰又嘉的状态就和平时很不一样。
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生病的难受。
苍白、忧悒、寡言……与往日的热烈明媚截然不同。
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呈钧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灰绿眼眸中波澜涌动,定定地审视着眼前的人:“你——”
他没能说完,因为兰又嘉也在同一时间开口,语调很平常:“呈钧,你下周六晚上有空吗?”
“下周六?”
“对,那天是毕业晚会,我有弹钢琴的节目,也是主持人。”他说,“我想好好纪念那一天……你有时间来看吗?”
说完后,兰又嘉迟疑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我很希望你能来。”
他没有家人,没有好友,只有一个不再爱他的恋人。
他知道自己将会变得越来越憔悴和难看,往后的每一日,都是他余生里最体面好看的一日。
所以那天就是兰又嘉生命里最后一个能光彩熠熠站在舞台上的机会了。
他渴望被看见。
这是他想强求傅呈钧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即使不以爱的名义。
话音未落,残留着热水余温的毛巾就被丢进了水池。
男人原本尚算柔和的目光,在听见“纪念”二字的时候,霎那间冷了下来。
兰又嘉并没有变,还是在做着和生日那天一样的事。
……或许,也有一些微小的改变。
他没有因为傅呈钧显而易见的态度退缩,反倒柔软又固执地坚持着:“如果你已经有其他安排,可不可以为我腾出一点时间?对我来说,那一天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一个人度过。”
回应他的是勉强压抑着怒气的沉郁嗓音。
“兰又嘉,适可而止。”
被连名带姓喊到的青年浑然不觉那份冷意,甚至露出一个浅浅的、令人不忍拒绝的微笑:“对不起,可能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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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可以来吗?呈钧。”
不再胡乱奢望的时候,许多事都会变得清晰。
傅呈钧讨厌过纪念日,讨厌陪恋人过生日,他讨厌那些寻常情侣会喜欢的故地重游、旧日重现……他讨厌一切专门用来强调爱意与往昔的纪念方式。
兰又嘉并不知道原因。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明年不会再有人非要和他一起度过情人节与生日了,更不会执着地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爱意。
至少,那个人不会再是他。
最后一次满含期待的邀请停泊在空气里,到了也无人回应。
温情脉脉的生病照料戛然而止,傅呈钧没再跟他说一句话,顾自洗漱穿衣,冷着脸出了门。
离开家去公司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回头看,仿佛这样就能按下心间因这个怪异的早晨而泛起的复杂波澜。
被抛在原地的兰又嘉则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
他静静地想,昨晚的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多余的事。
不必让傅呈钧关灯的。
因为在日光灿烂的清晨,那双氤氲着怒意的异色眸子瞥见他白皙手臂上骇人的青紫时,仍旧一言不发。
什么也没有问。
片刻后,门铃响起,兰又嘉从傅呈钧的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