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沧澜呆滞住,李武的心思连谢阿宝这笨丫头都能觉察出来,她如何能不知晓,只是被李文如此直白的宣告出来,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正觉尴尬,突然感到身侧之人动了动,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脸庞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元弋的声音就在耳畔,“冷不冷?”
未等她回应,他的大手已覆上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她带进怀中。
叶沧澜脑子轰的一声,完全未及反应,半张脸贴在他的温热的胸膛之上,心跳砰砰,震耳欲聋。
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
锦州四月的天儿,他问冷不冷?脑子没毛病吧?
还是说……
叶沧澜眸光一动,圆瞳转了转,忽然勾起唇角。
她伸长爪子,俯身贴近,顺势环住了元弋的腰,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蹭了蹭。
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来:“冷啊,冷死了,抱抱!”
顷刻间,谢元弋的身体从头到脚僵了个彻彻底底,一动不动。
实也想不到这姑娘会有这样的举动!
李文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外头的风和日丽,春光无限,回头又看了一眼贴在一块儿的两人,面色难以言喻。
“……”
叶沧澜一点也不在意有人旁观,谢元弋都不害臊,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反正,是他长老大人先动的手!
她仰起头,瞧见元弋紧绷的神色,忍不住想笑,见他隐有退缩之意,她毫不留情的阻断了他的退路。
“冷,抱紧。”她一把抓住他欲意收回的手,强硬的拉到腰间。
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的侧脸。
看到他明明不自在却要强作镇定的样子,叶沧澜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李文不出声,偏过头去看窗外,心里后悔让这二人上了车,眼下只能装作看不见,毕竟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尴尬!
路途还长,叶沧澜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她打了个哈欠,凑到元弋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长老耳根一红,她低低一笑,不再理会,自顾自的靠在他身上睡过去。
待到抵达玄虎山庄,已是月明星疏。
周庄主备好了席,等待众人,想起李武还在后院,又起身去找那破玉坠子。
只是他前脚刚离开,叶沧澜三人就来了。
院仆只得让他们稍等片刻,便匆忙去寻人。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周酒的身影慢悠悠的晃荡进来。
李文一眼看到他手里的红莲玉坠,向来从容的他此刻难掩激动,急切的上前从周酒手中一把夺过。
“阿武!阿武你可有碍?”
周酒正要上前告诉他,这东西让他施了术法,李文却愣是一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捧着他的宝贝弟弟,叫唤的一声比一声大。
“阿武…阿武你说话,你快跟哥哥说句话!阿武!”
周酒:“……”插不上一句嘴。
砰的一声巨响,叶沧澜忍无可忍的猛拍桌子站起来:“别喊了!”
旋即一挥手,解开了玉坠上的禁制。
终于,李武的咆哮声从里面传出来:“阿宝!!”
叶沧澜还未回应,李文就先开口骂道:“你个混没良心的小畜生!你哥我这么担心你,你倒先喊她?”
李武:“我——”
周酒见缝插针道:“我就说他不懂事,该教训!”
李文:“用的着你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狼狈为奸,要没有你帮着他,就凭他那废铁功夫,口诀念到嘴皮子发烂他也进不去!”
“……”
叶沧澜极力忍笑,她倒是小瞧了李文,从前装的那样好,还以为是真温雅,没想到急起来是这副模样,逮谁咬谁。
觉得也差不多了,她便也开口劝了一句:“算了算了,人又没事,别跟孩子计较了。”
李文冷笑一声:“是,真是好孩子,追媳妇儿追到六亲不认,哥哥我拜服。”
叶沧澜:“……”
这一下,三个人都老实了,乖乖听李文训完,才叫人把李武的原身搬来,将神识归于本体。
忙完,几人才围桌落座,周酒尽地主之谊,准备了锦州的特色菜肴和当地特有的桂花酿。
叶沧澜端起酒杯嗅了嗅,不禁感叹:“好香的酒!”
周酒笑道:“那是自然,我们锦州的桂花酿用的可是我这玄虎山涧的泉水,自有一股甘甜,制酒的桂花种在仙灵之气环绕之地,最主要的还得是锦州子民制酒的手法,那才是独一无二的,你到别处可喝不到这样纯粹的。”
原来,这酒这样好。
叶沧澜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香醇,口中甜蜜,可心中却似有什么东西,堵的慌。
她转头看向元弋,大概不是她想看,而是那个小傻子。
她不高兴,为什么?叶沧澜不明白。
忽然间,脑中闪过几段画面,便叫她想明白了。
那日,落雪长廊。
伏溪特意来唤元弋一同去品门主夫人从锦州带回的桂花酿。
她曾悄然回首,望见二人远去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他遥不可及。
似乎他们岁月静好。
她不可触及。
原来,就是在为这些破事伤心难过。
叶沧澜翻了个白眼,指腹蹭掉眼角不属于她的一点泪,倒满酒杯,猛灌了一口。
发什么神经。
有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