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还有满满一屋子的竹简呢!”
“竹简有啥用,难不成搬回去当柴烧?”马海阿图嗤之以鼻,随即一扬下巴,“走,咱们去跟大王汇报。”
“你去跟大王说了就行了吧。咱们就不进去了。”几个部曲挤在一起,看起来多少有些贼眉贼眼。
可马海阿图素来心如菩提,不染尘埃,愣是没察觉到不对劲,径直便进了明间。
“大王……”
马海阿图扯着嗓子,刚要开始汇报,孟霁却是猛地站了起来。
“阿图,你顺北道往剑阁的方向去看看,晋廷的兵马到底走到哪里了,”孟霁神色发冷,眸中却分明有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自赵廞造反已经三月有余了,他们就是学乌龟爬,也该爬到了!”
“是!”马海阿图神色一凛,却是立刻应声。
马海阿图领了命令走出主屋的时候,停了脚步,朝门口那几个部曲看了看。
谁知那几个部曲或是忽然对窗上雕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是对着檐上燕巢指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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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愣是没有一个人肯对上马海阿图狐疑的眼神。
于是这位龙头山第一勇士,便只好抠了抠脑袋上的花絈头,昂然踏上了旅程。
数日后——
当马海阿图裹着黄昏最后一抹光亮,回到沈宅的时候,他头上那条标志性的花絈头却已不知所踪。
他也不曾学中原汉人将头发束在头顶,一头的乱发便有些像个鸟窝了。
他一路艰辛,几乎连囫囵觉都没能睡一场,眼底的乌青便格外显眼。
但是这依然不影响他的大嗓门。
“大王,朝廷的官兵早都进了剑阁了,”他把马甩在院子里,气势汹汹地就冲进了主屋,“眼下都到了绵竹了。”
此时孟霁已经安排人将书房所有的竹简装在了鹿车之上,采买的粮食、蜀锦等也都各自打包好了,正在跟奢阿呷讨论再买一点物资,带不带得走。
闻言孟霁转过身来,“来的是新任益州刺史罗尚吗?带了多少兵马?”
马海阿图呼哧呼哧地喘气,“是罗尚,我在营外悄摸数了一下,他手下六七千人总是有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中却分明有愤愤之态。
阿哈嗼捏着炭笔正在木牍上盘点数目,闻言奇怪地抬头问道:“官兵来了,你气什么?”
说完,见他嘴唇干裂,便索性放下手中炭笔木牍,端了只陶杯递过去。
马海阿图一气儿把凉水喝了,“你却不知道,李特那厮让他弟弟李骧在半路上等着,等官军一到,又是送珍玩,又是送牛送酒的。
这罗尚一高兴,不问青红皂白,竟就封了李骧做骑都!”
马海阿图把陶杯塞回给阿哈嗼,冲孟霁道:“大王,我看这个罗尚也是个不分是非黑白的。堂堂朝廷大员,行事竟如此糊涂!”
这就是蜀地百姓日盼夜盼,盼来的王师。
孟霁心中那股无名火再度烧了起来,却也只能是冷笑不止,“这晋室当真是没人了!果然是该当亡国!”
这话便是有些大逆了。
别的部曲未必听出什么来了,奢阿呷却是个知道轻重的,他小心开口劝道:“大王,这也不与咱们相干,既然阿图已经回来了,咱们明日便可出发了。”
时局如此,孟霁也是无奈,当下也只好勉力压制住心中怨愤,转头对马海阿图道:“阿图,你来回奔波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明日咱们就回南中。”
“诶!”马海阿图答应一声。
“灶房有好吃的,克惹本来想都吃了的,大王叫专门给你留了一份,”阿哈嗼推着马海阿图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走,“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