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沈介看完信帛,随手便把那信帛折了起来,塞回了丝袋。
孟霁的脸色更黑了,“罗尚祸害了益州还不够,还要把战火烧到南中!”
“这怎么会烧到南中的?”马海阿图挠了挠他的絈头,“就算李校尉肯出兵相助,那他也是带兵往成都来打李特,如何会影响到咱们那里?”
“你忘了南夷校尉是做什么的了吗?”孟霁的声音里压着怒火。
“南夷校尉……”马海阿图完全没能领会他家大王的意思,再看一眼孟霁那脸色铁青的模样,这个彪悍的汉子竟像是答不出题目的学童,胆怯地垂下了目光,“……不……不就是校尉吗?”
沈介轻轻把丝袋系上,温和地解释道:
“太康三年,先帝立南夷、西夷校尉以护西南诸郡,其目的是为了震慑当地土人。州郡无兵,西夷校尉那一支兵力也被赵廞全灭,若是南夷校尉带兵离开南中……”
他叹了一口气,也有些发愁,“……南中的情况比成都复杂多了,真到了那时,南中一定有人会蠢蠢欲动。”
“我知道那些夷首、豪族,”孟霁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他们从来没有服膺过司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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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统治,各家都各怀心思,一旦没有了南夷校尉的那支军队镇守,南中必乱。届时,今日的成都就是明日的南中。”
她霍然转身,看向身后的成都城,眸光中的怒火有如实质,“罗尚无能贪残,祸害了益州还不够,竟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马海阿图一听,也有些急了,“那……那那那要不咱们快点赶回去,跟李校尉说,不要出兵?或者我骑马去追那个信使!把那封信拦下来!”
孟霁摇了摇头,“扬汤止沸而已,就算你拦下了这封信,难道罗尚没等到救兵,就不会再派人送信吗?”
沈介也跟着摇了摇头,“其实,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李毅如何决定。就算他当真以南中为重,任由罗尚被李特耗死。之后李特全据益州,若是挥兵南下,又当如何?”
“益州与南中唇齿相依,益州若陷于李特之手,南中危矣。”孟霁叹了一声。
她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马海阿图把那个俘虏撵下船去,“开船吧。”
说完,她也不理别人,自己踱步到了船头。
舸船终于摆脱了拴住它的缰绳,开始朝着久违的家乡驶去,浑不顾两岸的风景在沉默中迅速倒退。
“战火最终还是会烧到南中的吧?”孟霁的声音很轻,裹在迎面而来的河风中,几乎听不分明。
可沈介还是听见了,他站在她的身后,想要宽慰她,“益州闹成这样,朝廷肯定会派军前来镇压的。咱们且耐心等一等。”
“可是都已经一年了!”孟霁猛地转了过来,显然刚刚熄下去的怒火又在往上蹿,“朝堂上那些当官的都是死的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沈介勉强找到了一个理由,“蜀地到底山高路远,消息传递不及,也是有的。”
孟霁忽想到一个可能性,却是当即觉得背脊发寒,“你说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山高路远的缘故,而是罗尚根本就没跟朝廷上报益州的情况?”
沈介一怔。
孟霁已经继续说道:“那罗尚就是来平乱的,眼下却越平越乱,他会不会因为惧怕晋廷的处罚,所以刻意隐瞒?”
沈介略一思忖,便颔首道:“倒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涧松,你有没有法子,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到洛阳去?如果能拿下罗尚,换上一个有能力的刺史,或者能改变眼下的局面。”
沈介仔仔细细地想过,方开口道:“此事怕并不容易。一则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