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着,孟霁他们便在这官衙中分得了一间校舍。
等到他们被安置好了,孟霁这才有机会开口问道:“涧松,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肯收留咱们住在这里?”
“这里是国子学,是个教授学问的地方。”沈介答道。
孟霁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官办学校嘛。专给这种世家子弟上学的。
其实孟霁不知道,这里也不是所有官员子弟都能来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子弟才能入内听学。
沈雍做太守的时候,沈介都是没有资格来的。
后来沈雍官拜一州刺史,算是有资格把儿子送来了,便计划着,让沈介往洛阳国子学来,也好为接下来的入仕做准备了。
谁知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沈介想起旧事,心情难免黯然,到底是提不起精神来解释这些。
*
孟霁今天的昼食,又是自己一个人吃的。
自他们住进国子学后,沈介每天忙到不可开交,一开始是被国子祭酒带着去各处参加清谈,后来便有请帖直接递到国子学,来请沈介。
这种事情孟霁是丝毫不感兴趣的,自然也不会跟着去。
她乐得自己一个人满洛阳乱窜。
孟霁总能在城中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说,五谷市那一排屋顶上,站了好多人!
孟霁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原来他们在拆房子。
那些民夫正配合有度地把瓦片一排一排往下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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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霁暗暗啧了一声,洛京人就是豪奢,她在南中的时候,每每见到有哪户人家拆房子,那瓦片都是舍不得砸掉的,必然是好好地收在一边,等着重新起房子的时候再盖上去。
清干净瓦的地方露出了木质结构,有人就开始拆房梁,拿着大斧头就砍,显然也是不打算再废物利用了。
孟霁没再往那个方向走,干脆换了个方向继续瞎逛,逛到一家米行的时候,她正跟掌柜的打听洛阳的米价,忽然听到“哐啷啷”一声巨响。
声音就在不远处!
孟霁从人家铺子里面钻出来一看,原来她竟不知不觉又逛到了那拆房子的地方。
刚才那声巨响是庐舍垮塌的声音。
到此时孟霁其实依旧没当回事,可是随着房屋的倒塌声渐熄,一声凄惨而又突兀的哭嚎响了起来。
孟霁就感觉不大对劲了。
正要迈步往那个方向去,就听见米行掌柜唤她:
“郎君可千万别过去!”
孟霁疑惑地回转头,“这是为何?”
“那是齐王殿下要修府第,谁敢阻拦!”那掌柜的面露惊恐,“这些日子已经拆了数百间房子了。今日拆到了他们,却不知明日会不会拆到我们这里。”
“他拆老百姓的房子,给他自己修府宅?”孟霁的眉头蹙了起来,此时外面的哭喊声更大了,他们在米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嗐!何止是拆百姓的房子,连官署衙门挡了路的,都要一并拆除的!齐王殿下如今是只手遮天,郎君可千万别给自己惹事!”掌柜的紧了紧手中的算筹,胖嘟嘟的身子往柜台后又缩了缩。
孟霁同那掌柜的道了谢,便离开了米行。
她单身在外,并不打算惹是生非,可偏偏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句话带着哭腔的哀求,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草民不敢阻拦齐王殿下修建宫室,只求能让草民把阿父救出来!再不挖出来,阿父他定然活不了了!”
那米行掌柜刚刚放下手中被他捏得汗涔涔的算筹,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那个年轻的郎君,竟然径直走向了正被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