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有皇后娘娘撑腰,出了事还怕护不住你们?”
“统统给我打开!”
“是!”“是!”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应声道,纷纷过去开窗开门,冰冷刺骨的风便在顷刻间如刀子一般地涌了进来。
沈芙冰本就病得厉害,又被外面的臭味和屋里的艾草熏得头晕目眩,如今再这么一折腾,便当真是要活活昏过去了。
林早早叫着,喊着,扑过去阻止。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面对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们,这哪里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她一次次地被人撞翻在地,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门窗都被打开。
在外面忙活的叶蒙尘听到动静,三两步冲了进来。他抱住一个撕扯纸窗的侍卫想让他住手,可惜他本就年幼,大病一场,又瘦脱了相,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当下便被人撞倒,又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腰上,背上,甚至连断指的左手都被人一脚踩中,狠狠碾压,疼得哇哇直叫。
“别打了,别打了!”林早早吓得大哭,扑到叶蒙尘身上,拼死护住他。谁敢踩叶蒙尘她就咬谁,她便是那样疯子一样般地反抗,才好歹叫退了他们。叶蒙尘被伤得吐了血,左手疼得一抽一抽的。她抱着弟弟苍白的小脸,害怕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们会遭报应的。”林早早痛哭道:
“你们的脸我记住了,若有来日,我不会放过你们!”
“可惜呀,断不会有那么一天了。”采桐得意道:
“因为…敢跟娘娘争宠的女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伙人如同强盗与饿狼,她们在永和宫四处烧艾,到处贴封条,还借口“为防时疫”,把永和宫值钱的东西统统搬了个空。在他们终于把恶做尽,离开以后,曾经漂亮繁华的永和宫,已经和废墟没什么区别了。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地黑了下来,纸窗被弄破了个大洞,尽管门窗都关上了,寝殿却依然宛如一座寒窑。
林早早抱着昏厥的沈芙冰,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温暖,一次次又一次地亲吻她,呼唤她的名字。
这期间,叶蒙尘便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像是死掉了一样。
林早早也很疼,也很痛苦,可是没办法,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想再出去给姐姐找太医。可无奈,那群在永和宫大闹过一番的侍卫们,此刻正在宫门外重重把守着。林早早放完狠话,又去求人家,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无非是一遍遍地被羞辱,好话说尽,甚至哪怕是塞了银子,人家都不让她出去。
即便只是央求他们,代她请一请太医,他们都幸灾乐祸地摇头拒绝。
天边残光尽敛,大地昏暗,林早早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退回宫里,看着在角落冻到不住发颤的叶蒙尘,忍不住过去,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大衣。
“姐姐…”叶蒙尘这才像是活了过来,脑袋动了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林早早伸手,捧着他的小脸,轻轻地,帮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不许哭。”林早早自己也在忍着泪,道,“别人越是作践你,你就越是得活出个人样来,明白吗?”
叶蒙尘缓缓点了点头,用喉咙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早早将他抱住了。
天彻底黑了。残破的永和宫,静得没有一丝声息。
林早早看明白了,皇后就是要把她们往绝路上逼,就是要让她们死。细想也是,一个没有家世,又失了宠幸,沦为阖宫笑柄的小主,就算被皇后悄悄做掉,谁又能说什么呢?
如今的永和宫,没有炭,没有冬被,门窗皆破,还有好几个病人。天又这么冷,呼呼的北风,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把人冻成冰碴。也许,今天夜里,她们是真的就要葬身于此了吧……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二姐三姐。可是她能想到的,以皇后的阴毒,又如何会算不出?打着“时疫”的名头将永和宫封宫,不准她们出去,为的,不就是要断开她们和二姐三姐之间的联系么?
依依,嘉嘉,我想你们了……
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们么?
北风透过破窗的洞,呼呼地往里灌。林早早也透过那个洞,看向外面。看漆黑的天,看枯萎了的枫树与梧桐,看空空荡荡的秋千,看那高高的,似乎根本不可能逾越的高墙……
等等,
围墙。
皇宫的围墙,目测少说也有三米高,且表面平滑,没有任何可以攀登之处。凭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翻得过去的。可是她过不去,不代表所有人都过不去。
有人能过得去。
而且,这个人就在她身边,在她的怀抱里。
只要他把信送到,让二姐三姐得知她们的境况,那么永和宫,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醒醒,弟弟。”林早早用力晃着叶蒙尘的身子,“臭小猪,快别睡了。”
“姐姐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
乌月沉沉,寒夜无边。树上的老鸦“啊—啊——”叫着,复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几个侍卫守在永和宫的宫门外,困得直打哈欠。
有人抱怨道:“这宫里除了娘们,就是太监,老子一只胳膊就能把他们全部碾死。他们根本就出不来,犯得着让咱们弟兄几个全守在这儿么?”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倒不如轮流值班,轮流去睡。依我看,有那么一两个人守着也就够了。”
“嗐,这你们就不懂了。”又有人靠着墙根,边打哈欠边道:
“皇后这人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她比谁都紧张。事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