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画毁掉了?”
“你这般空口白牙地污蔑本宫,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沈芙冰和林早早都要吓死了,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依依平日里性格是厉害些没错,可怎么也不至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这般公然叫板皇后。莽撞得简直不像是她。
沈芙冰画了整整一天的画,此刻早已在昏厥的边缘徘徊,她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便只能拉住林早早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央求她去拦住慕容依。林早早自然会意,连忙跑到大殿跟前,跪着朝董婉珠道:
“皇后娘娘,都是误会。是我们误会了采桐姑姑,包括荣嫔娘娘,她也是一时情急,才……”
“哪里是什么误会?”慕容依冷哼一声,竟丝毫不接林早早递过来的台阶:
“臣妾行得正,坐得直。自己说的话自己心里有谱,用不着皇后娘娘这般疾言厉色地吓唬臣妾!”
董婉珠气到浑身发抖。本来皇上那么喜欢荣嫔,她也不敢轻易下手,还想着若荣嫔借着刚刚的机会就坡下驴,朝自己道了歉,那自己便可考虑小惩大诫,放她一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她一片好心想给荣嫔台阶下,人家却还压根不稀罕领她这个情!
狂妄到这种地步,她若还能忍下去,那倒不如把后位都打包送给荣嫔算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董婉珠气到浑身都在哆嗦,“荣嫔…目无纲纪,藐视本宫。来…来人,给本宫打!”
话音落,董婉珠宫里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当即便围了过去,欲把慕容依押下扣住。可慕容依又岂会被这等喽啰吓倒?厉声喝得他们不敢上前不说,还冷笑着朝董婉珠道:
“皇后要责打臣妾事小,只是臣妾毕竟不是某些经年累月都不得圣宠的女人。谁能说得准皇上什么时候便又要臣妾侍寝呢?届时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臣妾这一身的伤,您说臣妾是去还是不去呢?再万一皇上若要问起来了,臣妾可该怎么答呢?”
“哦~差点儿忘了,隐瞒圣上那可是欺君之罪呢~所以臣妾便也只能照实答了,您说是吧,皇后娘娘?”
她言带讽刺,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气得董婉珠当即便剧烈咳喘了起来,甚至几乎要有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
“…你!”
还是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帮她缓了许久,董婉珠才堪堪回过那口气来。
旁边的凌薇薇一看,慕容依通身的气势,竟是隐隐有压过皇后的架势。忙灵机一动,凑近了董婉珠,低声道:
“皇后娘娘,慕容依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便无法无天,着实是可恨至极。”
“她这般油盐不进,无非是料定了咱们不敢动她。可她却忽略了一点——”
凌薇薇目露精光,浅笑道:
“她这个备受圣宠的打不得,那那些浑没有半点儿皇上宠爱的,难道也打不得吗?”
“是人就会有软肋。而慕容依的软肋,便是她的姐妹。”
她说完这些,便闭了嘴巴,再不多说一个字。可方才的那几句话,却已然四两拨千斤地,让董婉珠回过了味儿来。
是啊……董婉珠面上的痛苦终于消下了几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她的目光穿过一脸无畏的慕容依,穿过诚惶诚恐的林早早,最终落在了,已经冻到面如白纸,瑟瑟缩缩地依偎在赵若嘉怀里的沈芙冰身上。
董婉珠道:“沈贵人。”
“今日之事与荣嫔原不相干,可她却莫名其妙地骤然暴怒。这背后,可是你同她说了什么?”
沈芙冰已处在昏死过去的边缘,薄唇颤抖着,几乎只能发出一个“冷”字。可她在听到皇后的话后,为了救妹妹,还是回光返照一般地,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近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道:
“是…是…皇后娘娘……”
“都…都怪臣妾……”
“是臣妾…教、教唆她的……”
“您别罚她……”
董婉珠冷冷一笑:“倒是个坦诚的。”
“你既已自认罪行,看样子,本宫便不得不惩罚你了。”
“张嬷嬷,李嬷嬷。”
“你们上去。”
“给我狠狠地打——”
董婉珠这次特意多留了个心眼。方才她派太监们上去打慕容依板子,却被慕容依以“告知皇上”作为威胁。故而,她这次没有让那些粗笨的太监出手,而是特意把自己宫里的两个精奇嬷嬷叫了出来。
那两个嬷嬷身形粗大,满脸横肉,身上的凶戾之气竟是丝毫不亚于男人。她们手中各自拿着一只泛着寒光的硬鞭。就那样站到沈芙冰面前,朝着不住发抖的她投下深重阴影时,那场面当真是别提有多吓人了。
四姐妹各个大惊失色。赵若嘉抱着沈芙冰,下意识地往后缩。林早早亦是跪在地上,拼了命地朝着皇后磕头求饶。甚至就连慕容依都有点儿慌了,方才的傲然之气荡然无存,频频回头看往沈芙冰的方向,仿佛怕极了皇后的鞭子会真打到沈芙冰身上。
而也正是她的这份慌乱,令董婉珠觉得,自己终于实打实地出出了一口恶气。
从请安迟到;到肆意殴打她宫里的下人;再到胡搅蛮缠,对自己一通污蔑……董婉珠着实恨毒了她。她恨她嚣张跋扈,简直是在肆意践踏自己身为皇后的权威。更恨自己后权旁落,力不从心,竟丝毫使不出有效的手腕来把这种以下犯上的妃嫔压制下去。而今,她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刻,拿捏到了慕容依的软肋,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故而,她丝毫不顾赵若嘉、林早早等人的求饶,甚至连沈芙冰那明显不对的状态都故意视而不见,狠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