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也不坐下,面容很是冷肃:“才到太原,殿下的人便对我多加钳制,引我到院中囚困,这是何道理?”
往日他们都是坐着交谈,此刻,楚元漪才惊觉秦卫潇比他高大很多,直挺挺立在面前,既压迫又有些逼仄,她需要仰视才能将人看清。
她不喜欢这样,但若是垂头又显得她怕了他似的,故而瞪圆了眼直视道:“这事我不知,待我问过了府中管事我再给你答复。”
说完就要走。
秦卫潇将人拉回。
楚元漪跌坐到圆凳上,身子被圈在秦卫潇的臂弯间:“殿下这一走,我还有命活吗?”
被拽了个屁、股蹲,楚元漪真暴躁了,真做过和被冤枉那是两回事,她掏出袖中的伤药,砰地砸向秦卫潇,抬眸中没了对美色的欣赏,反汇聚着璀璨的光,好似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看清楚了!我真要杀你,就不会给你送药了。”
秦卫潇身手利落,小小的瓷罐被他接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咧牙又笑得一如往日:“什么药?殿下原来还记挂着我的伤?”
随着他垂头靠近的动作,没有干的湿发水珠滴落,恰落在了楚元漪的身上,浸透衣料晕开一小片濡湿,凉意引得她一阵颤栗。
“我还以为蛮蛮是要让我自生自灭。”
也不知秦卫潇是不是故意的,又变化了称呼。
那两字从他的口中出来,好似带着些其他的意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缱绻又缠绵,整句话连在一块又似幽怨控诉,撩得人头昏脑胀。
楚元漪觉得自己又色令智昏了,她努力抽出点神志,出口却是有些呆的问话:“你相信我了?”
“我也想再信殿下一次。”秦卫潇说的有些为难,“但殿下连白纸黑字写下的承诺都未好好地践行过。”
他说的是楚元漪在他出兵突厥前写下的承诺。
这指责倒是一点错也没有,楚元漪忙着战后的处置,这答应的照顾敷衍得不能再敷衍,有时还是病人去瞧的她。
她没法反驳,“那你想如何?”
手心一凉,小瓷罐又被塞回了她的手中。
秦卫潇揉了揉被砸的胸口,“伤口好像被砸疼了,应该需要上上药。”
他神采上扬,朦胧的烛光也挡不住的耀目,这已几近明示了。
他也不说话,就看着小公主又傲又纠结的神情,有趣极了。
楚元漪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是祛疤生肌的膏药,你要是疼我给你去唤左鸣堂瞧瞧。”
说着又要走。
难得抓到独处又拿捏的机会,秦卫潇抬手又将人摁住,神情有些恶狠狠:“祛疤的也行。”
楚元漪抿唇笑了笑,秦卫潇真疼假疼她已经看出了端倪,不过,她也说不清是怎么想的,乐意配合。
拂开湿发,从肩处褪下一半衣裳,冰凉的药膏触上肌肤,当初被她蛮力撕裂开的伤处结着厚厚的痂,尾端脱落处露出新长出来的粉肉。
本想使坏的心也在这一刻歇了,认真给长出新肉的边缘处上药。
两人面对面坐着,室内的烛光昏暗,楚元漪得倾下些身凑近了点才能看清上药,背后的披发随之垂落。
秦卫潇下意识伸手将她的发往后撩,两人一低头,一抬头,淡淡的药香萦在鼻尖,彼此的体温似也随着这股淡香在相互传递。
楚元漪融着药膏的指尖在发烫、发颤,她想低头避开炙热目光,秦卫潇撩发的手却自后颈抚到脸颊,让她避无可避。
长睫颤颤,她闭上了眼,不敢再睁开。
温热的呼吸在靠近,右颊被落下轻轻的一吻,有些痒,但还未来得及感受,恶狼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啃了她一口。
不疼,但存在感极强。
她捂着脸震惊地看向秦卫潇。
秦卫潇舔了舔唇角,冲她笑道:“殿下几次三番地轻薄我,也不负责,这便当做回敬吧。”
好没道理,她每次又不是故意看的,还不是他自己不检点,她张张了口,又组织不好语言,不知该如何辩解这种事。
秦卫潇将她吃瘪的神情收入眼底,眸中划过笑意,行动上却收拢了衣裳开始赶人:“夜色已深,公主还在我这于理不合。”
“今日我便再信公主一次,望公主明日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他面容更加地冷峻凛然。
楚元漪直到走出客院,还觉得有些违和,至于哪违和她一时还没想明白。
“公主,公主——”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是银朱的,她才去给宋统领送个药的功夫,以为公主早就回后院了,然而京墨却说公主还没有回来。
虽是在自己的府中,但宅中有些地方还未好好打理,迷路或是受伤多是可能的。
不用京墨训,她自己都害怕,连忙带人出来寻公主。
若是再晚些找到公主,就该惊动青山先生和满府的甲卫了。
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意,问:“公主刚去哪里了?”
“去西侧的客院了。”楚元漪替她擦了擦泪:“值守的护卫应见过我往哪去,怎么还找的这般急?”
银朱“呀”了声,“奴婢问了客院的护卫,说是没看到公主。”
客院的护卫?
楚元漪闻得眯了眯眼,她往秦卫潇院子里去可没见着人,此刻终于知道违和感从何而来了,秦卫潇泡澡的水总不能是自己打的吧?
而且他哪像是被囚的样子?
这么显而易见的破绽她竟然没发现?
楚元漪望着天上的高悬的明月有些出神。
银朱不解地跟着望向月亮,“奴婢刚才是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