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公输和跑出了些感觉,没那么害怕。 她往后靠了靠,回过头声音带了些笑意,催促说:“再快点。” 她的小脸天生带笑,杏眼大而圆,似有万千星辰细碎布满其中。 小巧的鼻子,粉霞扑过的脸颊,红润小嘴像颗诱人的樱桃般,这样近,仿佛低头就能噙住。 容楚几乎被摄走了心魂,回过神猛得一挥缰绳,二人一马如疾风般驰出。 公输和随着惯性重重撞进容楚怀里,惊呼了一声。 容楚在她耳边说声抱歉,避无可避拉着她握紧缰绳:“像这样,身体前倾,顺着马的走向,不要逆着它来。” 公输和稳住心跳开始认真学习,她的身子被容楚内力困住,姿势摆得极正。 容楚护着她,随着马儿的颠簸调整身体。该放松的地方放松,该收紧的地方收紧。 在疾驰的马背上,公输和没有了五岁时赶路的紧张,第一次感受到了马背上奔驰的快乐。 她睁大了眼睛看,三千世界一草一树。 翠绿的树,碧蓝的天,纯白的云,火红的花。 身边的景物一样一样跟着她走,又一样一样从身边飞过。 身后是如磐石般安稳的怀抱,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根根分明,公输和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手。 他轻而又轻地执住她的手,握着缰绳纵马飞驰。 在他的保护下,她不担心摔下,也不害怕逐风,越影跑得再快,仿佛他在就如平地行走一般。 公输和如雷鸣般的心跳随着马蹄声渐渐加快,一下一下,如海浪轻拍,又如流星坠落。 她暗笑自己的荒唐。第一次心动,竟是为了一个好男风的男子。 又可怜自己的荒唐。 这样完美到不像真实的人,极尽温柔极尽耐心地陪着她,教她,帮她。谁又能不动心呢? 只希望这一场荒唐的梦境快些结束,让她的双脚回到地面。 回到现实。忘了这一切。 两人在马上从慢到快,又从快到慢,足足跑了一个时辰。 公输和终于能做到自己掌控缰绳,已是累得浑身是汗,双腿发软。 容楚停下马,问:“你还受得住吗?今天就到这儿,你回去歇一歇,明天再继续吧。” 公输和小嘴发白,点了点头。 容楚再次飞身下马,仰起头看着她问:“能自己下来吗?” 公输和上马费了极大的力气,现在周身力气全无,压根不知道如何下马。 她没摇头也没点头,容楚硬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他叹口气,伸直了手: “跳下来,我接着你。” 公输和还是摇头,很丢脸地说:“我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想趴在马上闭眼昏睡。 容楚又叹了口气,也学着她的样子摇摇头:“你啊。” 再次飞身上马,把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打横抱下了马背。 公输和羞得一张脸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头埋在自己胸口恨不能钻进去。 容楚好笑:“能下地吗?可还站得稳?” 公输和感到自尊受到了莫大的挑战,很不服气地回道:“不要小看人嘛,站还是站得住的。” 话刚说完,就被现实猛烈地击倒了。 容楚一手扶着,另一只手刚把她的双脚放到地上,小姑娘直接来了一个投怀送抱,软得像没骨头一般。 他只好赶紧又把人抱起来,心里念着大悲咒,请求老天爷别再这样惩罚他。 容楚无奈地问:“你现在没有力气,还能不能施术?” 公输和忘了羞愤,在他怀里抬起头,毛遂自荐道:“自然是能的,你要我做什么?今天多亏了你,你要我帮什么都行。” 容楚失笑:“还能做什么,赶紧施你上次那个驱雾术,别让你丫鬟看见,我送你上马车。” 公输和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驱雾术,上次?” 她突然明白过来:“你上次在山下见到我了?” 容楚点点头:“先别问那么多了,快点施术,再晚些你丫鬟就要来找了。” 公输和冲地上看了眼:“你把我放到地上坐着吧。” 容楚没动:“怎么?怕我偷师?” 公输和赶紧解释:“哎呀不是的。我怕你抱着太久会累,驱雾术不太容易,需要一点时间。” 容楚把人轻巧颠了颠,语带深意地说:“你,我多久都抱得动。” 公输和也只好不再扭捏,姿势奇特的双手结印招来大雾。 直到浓浓大雾终于滚滚而来,容楚就在公输和指点下抱着她一路送进马车。 临走时他想起什么,不太放心地问:“到府内,可有丫鬟抱得动你下车?” 公输和气得大喊,红着脸推开他:“有有有!” 寒露在车外突然道:“小姐你在哪儿?婢子看不见你。” 容楚怕那丫鬟突然撩了帘子进来,立刻不再多问,双足点的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