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怪症再次发作。
眼前从模糊变得清晰,没过多久后,由陷入昏暗。这些细小的变化,在身上刺骨的疼痛来临时,都可算微不足道。这样的痛楚,与真正的匕首扎进身体里,无甚分别。他好似已经死过多次了。
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幕幕在记忆深处浮现。各种模样的郑明珠出现在眼前,冷厉的、温和的,华服端丽、白衣简素。可从复明到现在,他只看过寥寥几眼。
比记忆更先来的,是覆上心头的疲惫和怠抑。像是一层层浸水的薄纱,覆在面上,直到再也喘不过气。
雕刀停顿在木料中间,偏了方向,削断一半的好木,也割破本就伤痕累累的指尖。
一滴血落在案上。
赤红色,像极了他死在郑明珠手里的那天。萧姜扔掉截断的木料,自案上重新拿起一枚平木板。轻轻划下几道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