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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新的使命(2 / 3)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塔河工程的艰难岁月,聊到未来可能奔赴的新战场。王力说起施工时的趣事,张志成偶尔插上几句,声音渐渐低沉,困意像潮水般漫上来。不知何时,两人都陷入了沉睡,鼾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如同炸雷般劈开了两人的梦境。张志成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脑袋还有些昏沉,却本能地感到不安。“张志成!王力!师医院打来电话,有急事找你们!”门外传来通讯员焦急的声音。

张志成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林悦的身影,今天林悦确实从塔河营地返回师医院,但按照路程推算,不该这么快就抵达。可除了林悦,还能有谁呢?他的手心沁出冷汗,喉咙发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攥住了心脏。王力也被惊醒,看到张志成惨白的脸色,心中也涌起一阵不安。

两人几乎是撞开房门冲了出去,在招待所的走廊上狂奔。脚下的石板硌得生疼,他们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赶到电话旁,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跑到值班室,张志成一把抓起听筒,声音颤抖着问道:“喂?我是张志成,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师医院领导严肃的声音:“张志成,你们马上来医院!李工病危了,他弥留之际一直念叨着总干渠和你的名字,我把电话打到林师长那,才知道你们在招待所,赶紧过来!”

张志成握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听筒差点从掌心滑落。“我们马上到!”张志成声音沙哑地应道,挂断电话后,直接冲向医院。

戈壁的黄昏将天空染成血色,张志成和王力跌跌撞撞冲进师医院时,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垂死之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值班护士攥着病历本愣在原地,还未开口询问,张志成已经跑到了抢救室门口。

抢救室的门半掩着,透出惨白的灯光。张志成伸手去推,金属门把手冷得像块冰,指尖刚触到就被烫得发麻。"李工!"王力的喊声卡在喉咙里。张志成的瞳孔剧烈收缩——病床上的人已经陷进了床单褶皱,白被单盖到脖颈,只露出半张青灰的脸。

张志成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金属床架上。他死死攥住李工的手,那双手已经凉透了……王力扶着门框慢慢滑坐在地,军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师长和孙专员匆匆赶来。林师长看着病床上的人,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抬手轻轻合上李工的眼睛。

走廊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是闻讯赶来的技术员们。“李工他......”护士哽咽着递过一封信,信纸在风里簌簌作响。那是李工三天前写的:“如果我没能撑到通水那天,别把我运回乌市。就埋在工程大队老沈那排屋子后面。”张志成接过信纸,翻到背面,看到一行小字歪歪扭扭:"小张,要少熬夜"

张志成的脑子一片混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林悦轻声细语地和他说着话,可她的声音仿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而遥远。林悦已经从塔河营地返回市医院,本想晚间叫张志成和王力一起吃顿便饭,好好放松放松,可张志成只是麻木地点头,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林悦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情。像张志成和王力这样的铁血汉子,绝不会轻易表露情感。可一旦真难过起来,那便是到了心底真的痛了。

她没有开口打扰,只安静地陪着他们。吃的是什么张志成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晚上分别前,林悦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一片安眠药,轻声嘱咐他们睡前吃,可以放松精神,睡个好觉。两人都木然地点点头,机械地接过纸包。第二天睁眼,才发现竟睡了一个对时。

刚走到院子里,通讯员小周就气喘吁吁地跑来,军帽歪在脑后,脸颊通红:“张技术员!林师长叫你马上去师部!”张志成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有预感是新任务,但李工的离世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他此刻的脚步格外沉重。

师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见林师长背着手站在地图前,手指沿着南疆的地形轮廓来回摩挲。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眼神里带着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小张,坐。”

林师长伸手将两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张志成看清了桌上的两份文件。左边那份带着兵团勘测设计院鲜红印章的纸张,烫金的"水利规划设计分院"字样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疼、右边那叠公文,则是国家农垦部盖着钢印的批文。

张志成的目光落在文件标题上,油墨印出的"副院长"三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烫。回设计院意味着回到城市,有稳定的办公桌和图纸,不用再顶着烈日风沙。"塔里木河农业大学......"张志成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目光转向墙上的塔河工程规划图。

"小张,南疆的水利建设才刚起步,咱们缺的不是工程图纸,是能看懂图纸的人才。"

"设计院的这份调令,是兵团破格给你的。"林师长推过左边的文件,"但农垦部的批文,"他重重拍在右份文件上,"是给咱们整个塔河工程的军功章!"

"这学校规格县团级,半耕半读。孩子们春种秋收时就在地里上课,冬灌季就在工地学测绘。"

“师长,我......”

“小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林师长起身走到他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乌鲁木齐,回设计院,是个人前程。留在这儿,是要继续啃硬骨头。但南疆这里太需要你这样的好师傅了!”

张志成沉默着,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他想起在塔河营地的日子,工人们白天扛着十字镐挖渠,晚上围坐在营地里,顶着风,嚼着沙,听自己讲水利原理。那时大家眼里都闪着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盼着有一天能让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长出庄稼。现在,塔里木河农业大学的成立,不正是为了让这份希望延续下去吗?

窗外白杨树的影子斜斜切过办公桌,把"副院长"三个字劈成两半。"师长,"他突然站起身,"李工以前跟我说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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