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就已离开了屋子,轻轻带上了木门。
青鸾拿着金疮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又忐忑又无措,一着急就像拉住她问个清楚,结果又在小案前摔了一跤。
这伤口的状态实在是雪上加霜,她疼得眼泪直掉,还是咬着牙把金疮药涂上了。半柱香后,门外准时传来敲门声。
她闷闷开口:“进。”
问觞坐在她对面的小案旁,风泽杳则在门口站定,远远望着远处的风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问觞捉狭道:“那是我师兄。怎么,看入神了?”
青鸾收回目光,憋了半晌憋了句:“你怎么比他矮那么多?”
问觞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其实她单看起来也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总是昂头挺胸的,走起路来脚底生风,听过最多的就是这小郎君俊俏得很,可惜和风泽杳站在一起,无端就显得娇小起来,难免让人觉着竟矮上了那么多。
问觞咬牙切齿地转头对风泽杳道:“风兄,以后不要与我走一处了!”
风泽杳转头,屋外的阳光正打在他连接着鼻梁的眉骨上,偏爱着他的半张侧脸,把他整个人套上了层光晕。他眉眼微微一弯,温声道:“好。”
问觞没好气地转过头,喝了口茶后正色道:“青鸾,我们不是国师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事先和你说明白。我们也不是蓬莱人,此次来蓬莱,只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青鸾对上她涌动的眸子,紧张地捏了一下裙角:“什、什么?”
问觞直接了当地说:“你的发饰,金光步摇。”
青鸾面色微僵:“你们要那个干什么?”
问觞真诚道:“拯救天下苍生!”
青鸾直愣愣地看了她半晌,表情开始不住抽动,脸部肌肉不断拉扯着神经,最后压着实在压不住的嘴角,说了句:“......哦。”
问觞:“你不信吗?不要摇头,你刚刚那个表情分明就是不信。”
青鸾:“我......我信啊。”
问觞:“你之前说,有什么困难都能来找你,不知道这个话还作不作数?”
青鸾:“自然是作数的......只是金光步摇是皇室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宝物,本来是在我手上,只可惜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有天喝醉了酒,跑到我宫殿里把步摇抢了去,说要送给哪个姑娘。后来......被国师半路截胡,把步摇扣下了。”
问觞本以为事情进行要这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还想感叹运气真好,不料竟然又生了变故:“又是国师?”
青鸾点点头:“这是我们国家最尊贵的宝物之一,国师早就惦记了,不好明着要罢了。被我哥哥这么一闹,正好有了理由说代为保管。这哪里是保管?分明就是不想还回来了!那可是父亲给我的嫁妆!”
问觞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泼了一盆冷水,登时一脑门的火。青鸾本来也是愤愤不平,可看到她阴晴不定的表情,感觉下一秒就要冲去国师殿把国师脑袋崩了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哎你不要激......”
问觞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要是耶步在就好了!”
风泽杳朝她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问觞:“让他替我骂两句!”
正说着,耶步就如一阵旋风一般冲进了屋里,没刹住车一下子径直跨过小案冲向了圆窗,扑通一声栽了出去,一头插进了土里!
耶步破口大骂:“哎呀卧槽!!”
问觞喜道:“好爽!”
耶步反手撑地,把自己拔了出来:“卧槽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我直接拔自己!”
问觞一脸痛快地看着他,从来没觉得竟如此欣赏他的国粹。
耶步拍拍头上的灰土从圆窗跨进来,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华服的姑娘,他定睛一瞧,惊奇道:“你长得好眼熟!”
青鸾看了他一眼,耶步则凑上前来盯着她左看右看,末了摩挲着下巴道:“你跟我今天见的那姑娘好像,就是那个姑娘比你土一点,穿得没你好看。”
青鸾嘴角抽动:“谢谢。”
“看你这样子像是哪个达官显贵家的,”耶步直起身来,斟酌道,“你跟我今天见的那个姑娘该不会是姐妹吧?你回去问问你父亲,是不是在外面有个私生女?”
青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问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暴起的冲动,尽量温和着说:“耶步,也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见到的是一个人?”
耶步愣愣地反应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震惊道:“是她!?”
青鸾无语道:“是我。多谢你关心,我父亲没有私生女。”
耶步尴尬地挠挠头,干笑道:“哎呀这,属实有些惊悚。不好意思啊青鸾姑娘。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他微微一愣,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地朝问觞和风泽杳问道:“该不会是你俩特意把人绑来的吧?”
问觞:“你思路正常一点。皇宫这么大,我俩没这个本事。”
耶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那她是怎么来的?自己找来的?说不通啊,她一个姑娘家是能想见谁就见谁的吗?”
问觞:“哦,她是蓬莱公主。”
耶步:“哦,难怪。......等下,什么?她是什么??”
青鸾没好气地道:“我是蓬莱公主,现在听清了吗?”
耶步盯着她,瞳孔一点一点地扩张,嘴巴越张越大,面部差点可以用扭曲来形容。待他的嘴张到快要生吞小孩时问觞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