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受寒风冰雪之苦了。仙门各家各自找好位置聚在一团,安安分分地站好了。梅宗出来道:“苍大宗主,是这样的,我们这次过来除了悼念三位长老之外呢,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苍鹤冷笑道:“我自然知道。否则诸位也不会大雪天来讨罪受。”
梅宗擦擦冷汗:“这个,这个……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您爱徒叛……不是,应该算是,呃,受人蛊惑,对,受人蛊惑误入歧途这件事……”
苍鹤打断道:“梅大家长,您不说我都忘了。当时在仙誓大会上您说要开启天网对付严焰,需要一个人去压阵,压的还是千万只魑魅魍魉的阵?”
梅宗心里一凉,冷汗流得更盛了:“啊这……确、确有此事。”
苍鹤冷笑道:“你找了很多人都没有成功,但如果没有人压阵,邪气溢散出来时整个太池都要经历浩劫,责任可全在你一个人头上。另外那东西本质上就是个献祭阵,你作为天网的看护人,不会不知道。”
梅宗顿时噤若寒蝉,立马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苍鹤继续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莫要做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小人罢了。”
梅宗一句话也不敢回,只能低着头不住地点头。这事的确做得不厚道,事先根本没有和江南渊说过此阵的危害,又因为深知她的脾性,故意把关乎百姓的性命这一事掏出来说,料定她不会拒绝,害得她深陷困囿差点被百鬼吞没。这下被苍鹤点出来,自知理亏不敢回话。气氛正僵持期间,司刻悬冷不丁开口道:“你们刚刚出去过?”
观苍山弟子互相对视一眼,不明白何意,都不敢接话。苍鹤眯起了眼,谨慎道:“什么意思?”
司刻悬道:“雪下得这么大,我看诸位也没必要出去挨冻。只不过看到这一路雪渣有点好奇罢了。我记得这一块方才是没有世家过去过的。”
观苍山一众低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江南渊方才被他们拽进来的时候,满头满身的都是厚厚的雪层,又因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清理,从门口到木箱这一条路上落下了零零散散的雪块,有的没化透,留下了细细碎碎的雪渣,有的已经湿成了一滩水。
这一条路径在一团混乱的湿脚印里显得尤为清晰,司刻悬侧头顺着路径看了一眼:“雪还是新鲜的雪,可我看你们好像没有谁像出去走过的样子。”
几番沉默过后,那几个把江南渊掳进来的弟子站出来道:“我们刚刚出去过。”
司刻悬:“哦?”
为首的弟子冷静地道:“这么多人,还那么吵,我们奉大宗主的命前去探查一番,落了点雪在身上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司刻悬眯起眼,阴鸷地盯着几人看了半天,看得那几名弟子快要冒汗时,突然突兀地笑了一声:“你们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怕就怕混进来什么其他的东西,扰了诸位清净。”
弟子们不动声色地把木箱挡得更严实了些:“有劳司阁主挂怀。并未有什么其他东西。”
嘉厝把手上的木棍往地上重重戳了两下:“说正事!说正事!”
苍鹤皱眉道:“到底什么事情?”
嘉厝正要开口时,褚容站出来道:“我们飞雪宗此次前来拜访观苍山,只为悼念三位长老一事,其他事情都与我们无关。诸位,告辞。”
司刻悬意外地看向她,眉头已然不快地皱起:“褚宗主这般特立独行,是不是有点太不合群了?”
褚容从容不迫道:“我们飞雪宗虽然称不上有多高尚,但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不愿去做过河拆桥违背道义之事。道不同不相为谋,司阁主也没必要再劝。苍大宗主,叨扰。”
说完挥了挥手,拉起帽檐朝门外走去,身后一群女弟子朝苍鹤行了一礼,紧跟着她出了门。一群白色的身影顶着越下越大的雪,很快消失在了不眠峰尽头。嘉厝克制住气得发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木杖:“真是不知好歹!”
司刻悬也冷笑一声:“显得自己多高尚似的。苍大宗主,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江南渊我们是一定要除掉的。”
苍鹤意料之中地笑了一笑:“除啊,能抓到算你们有本事。”
梅宗虚虚道:“苍大宗主,现在这个形势,众仙门群起而抵制……您不如趁早和她划清界限,明哲保身啊。”
苍鹤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好笑:“梅大家长,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梅宗为难地看了司刻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司刻悬朝苍鹤道:“你这一大把年纪了,都快入土了,不趁现在做点好事积积德,日后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这话说得算是很不客气了,一众年轻弟子偷眼去瞥苍鹤,苍鹤却不气不恼,直接无视掉了。嘉厝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看司阁主讲得不错。苍鹤,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时候还犯什么糊涂呢?你明知道这件事的对错,却还要为那一点师徒情分偏袒她,搞得修真界和人间都骂声一片,值得吗?”
苍鹤道:“我没有犯糊涂,犯糊涂的是你们。你们被仇恨蒙蔽了头脑,被邪念蒙蔽了头脑,但凡你们还有一点点的良知,都不会这样对她。如果你们今天是来劝我的,那我劝诸位还是尽早下山,不要白费功夫了。”
嘉厝骂道:“你真是冥顽不灵!”
二宗主苍城在半月前的大火里受了重伤,一直靠在角落休养,没有出声。都到了这一步,巍巍颤颤地走出来对苍鹤道:“你去旁边冷静一会儿,我来与他们说。”
苍鹤道:“不用。我应付得来,你去旁边休息。”
苍城二话不说把他往后推了一把,朝司刻悬道:“你们打算如何?”
司刻悬一挑眉:“二宗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