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他吗?”
“带不了。”问觞如实道,“你也不知他有没有什么软肋握在完颜城手上,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好贸然行事。何况大军在后,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这里还有四条人命,我赌不起。”
耶步哑然片刻,急躁地来回踱起步来:“哎!哎!可惜!”
问觞转头对焚临阡道:“我的事情说完了。”
焚临阡一愣:“啊?”
“到你了。”问觞低头看着他,缓缓道,“说说你的事情吧。”
焚临阡沉缓地低下头,思虑良久,低低说了句:“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有自己的苦衷,大家都能理解。只不过事已至此,再不坦诚相待只怕后面的路要更难走。”问觞轻声道,“这一路还长,你慢慢说吧。”
远处青山绵延,慕青玄一展折扇,远远望着浩然千里的江山,淡淡启唇:“还是我来说吧。”
七年前大夏遭遇浩劫,国库掏空,朝政溃散,大夏皇帝为此焦头烂额,惶惶度日。当时皇室共有皇子五个,当属二皇子最有本事,小小年纪就崭露头角,颇显治世之能,年幼之时就随武将一同斩杀魔兽,再大一些时就有上阵杀敌的气魄。魔火的势力还未席卷大夏之时他就已崭露锋芒,叫一众皇子看红了眼。
大夏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赞颂这位二皇子,因为其品性和才学都远超其他几位皇子,一众都认为皇帝偏爱这个小皇子,会将太子之位一并传于他。只有二皇子冷暖自知,心中明白父皇对他并无喜爱。
原本只是不喜爱,到后来因为自己的名气大了,在民间的声誉逐渐盖过了当今圣上,又传出“大夏圣主二皇子”等对他过誉的夸赞,说严重点可以算是僭越之罪,也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不轨之人有意为之,总之彻底将皇帝惹恼了。
他原本只是以为父皇是因为这件事格外不喜爱他,因此掩自锋芒,暂避朝野。不料这件事只是导/火索而已,皇帝对他的不满早就累计到了极限,他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民间皆以为他是最受器重的皇子,实则宫里人都知道他有名无分,忌惮天子之怒,不敢与他交好,彼时他也不过舞勺之年,就已在朝堂上受尽排挤。唯一与他交心的只有年少时的一位伴读,不计人言,不计后果地与他站在一处。
皇帝对他的不喜爱,其实最早来源于他的母族。
据说皇帝先前并不是先帝最器重的皇子,还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废物,早年没少受过嘲笑。虽然才学不怎么样,但运气却是极好的,一众皇子在各种意外或谋害中死一圈下来,就他还活蹦乱跳的。或许是他傻人有傻福,又或是对权倾朝野的内外臣没有威胁,又或是老天都觉得他是个不成器了死不死都那样,他就这么混上了皇位。
登上皇位后娶的第一位妃子,也是大夏的皇后。这位陈皇后自幼与最有本事的大皇子青梅竹马,且早就定有婚约,可惜大皇子遭遇暗杀不幸殒命,陈家显赫世家功勋累累,即使看不起这个草包/皇帝,还是非要为嫡女谋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因此忙不迭又将女儿推给了皇帝。
皇帝刚刚继位,得罪不起三代功勋的陈家,只能将陈女封为皇后。而陈家则名曰,奉先帝遗诏,圆万世之功德。
就是随便换一个功臣之女,皇帝都不会这么不情愿。
这位陈皇后在新婚第一夜就自己扯了盖头,把他一个人丢在婚房,走前还说了一句:“要不是华郎被奸人所害,岂能由你山鸡变凤凰?”
第二日,九五之尊的皇帝被新册封的皇后晾了一夜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或理性或低俗的揣测隐秘地满天飞,皇家颜面尽失。太后大发雷霆,据说还让皇帝在皇陵前跪了一夜,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并非皇帝与皇后的第一次交锋,早在大皇子还在世时,这二人就不常给皇帝好脸色,经常叫皇帝在众人面前难堪。陈家亦是如此,仙帝还在时,每逢上朝对他的不屑溢于言表,一趟早朝下来,皇帝的汗不知道要流几碗,心里自然也是恨得牙痒痒。
不料风水轮流转,他们昔日看不起的窝囊废物,如今成了大夏之主。
皇帝虽然才识谋略不多,但并非不是心高之人,何况如今位居九五,又积压了多年怨怼,对陈家一族不忿更甚,更别说昔日里羞辱过他无数遍的皇后。
可惜厌恶归厌恶,子嗣不能没有。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诞下一子,也就是如今锋芒毕露的二皇子。
这就是他父皇从小不喜爱他的原因。无论他做得是好是坏,都这父皇这里得不到一点认可。
父皇越不喜爱他,他越想讨好他,或许孩子天性如此,总盼望能得到父亲的青睐。他年幼时只以为是父皇性情严肃,不苟言笑才对他格外严格,直到他一日端着辛苦做了一天的羹汤来看望父皇,看见父皇对三皇子的笑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转化为冰冷时,他才知道父皇并不止是对他刻薄,只是单纯不喜爱他罢了。
伴读说:“那殿下就安心习武,做些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吧。”
二皇子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中放弃了对父爱的执着,专心研究起武学。凭借超高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屡屡创下佳绩。
皇帝一开始还只是嗤之以鼻,直到听到有人说:“这小二皇子真不得了,有大王爷当年的风范呀!”
大王爷,也就是皇帝声名赫赫的兄长,当年看不起他的大皇子,同时也是皇后的青梅竹马。
这么多东西一联系起来,他也不知是嫉妒还是其他,对小二皇子的厌恶更甚。
民间相传小二皇子年少时就带兵出征,听似威风无限,实则只是被逼无奈。
“阡儿既然如此能干,不如就随将军一同去平定北离叛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