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有办法!”
五大圣物从她掌心缓缓升起,环绕其四周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刺眼,逐渐自她掌心高升之半空,宛如金环一般在空中旋转起来。
金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盛,直至变作杲杲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耶步狰狞地眯着眼睛去瞅:“这是什么新招式?擒贼先擒眼?你要把他们眼睛闪瞎再趁乱逃走?问大侠你真聪明,果真不失为一良策!”
慕青玄也皱眉去望,见这景象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白色的光芒仿佛在半空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好像一块巨石要从一轮瘦月里挤出来一样,这道口子被迫越开越大,大到仿佛天空被盘古劈了一斧头似的。
耶步终于反应过来:“这、这不是……”
焚临阡眉间一凛,挣扎着起身:“问大侠!!”
问觞转过身来,一把揪起他三人的衣领,一个接一个地往大裂口里面扔去!
耶步双瞳瞪得老大,一个劲想往外面扑腾,被问觞紧跟着一脚踹了回去:“出去待着,好生疗伤!”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这就是你的好办法!?啊!?”耶步在虚空裂口边缘费力捱着,叫得嗓子都快要破了,终究还是被这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到没了影,“你让他俩走你把我留下来!快拉我!拉我啊!问大侠我求你了我不走!!啊————”
其余二人受伤严重,已然没了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被她毫无预兆地丢了进去。焚临阡满头大汗,深知此地他们是待不了了,留下也只是徒增负担,只能竭力喊道:“问大侠!你一起走!”
问觞用力挥了一袖子,一道无形的风波立马朝二人袭去,把他们强行扇回了快要关闭的裂口里,直至他们的拼命的呼喊声逐渐消失在最后的细缝中。
三人就这么消失在完颜城,眼下裂口缝合金光褪去,圣物重新落回掌心。至此,上千名精兵强将这广阔土地层层围困,四面八方接涌而至,朝中间的一点黑色徐徐迫近。
数以千计的重戟落在残破的地面上,连绵不绝地发出拖动的喑哑撕裂声,缓慢地朝唯一的锚点无限接近。遍地狼藉的大地上,每一层利刃所勾勒出来的伤痕都像即将在她心脏脾肺上刻下的烙印,清晰又刺耳。
兵器声和将士们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这块脆弱的皮肉无疑成为狼群中最诱人的诱饵,人人都渴望剁碎了咽进脾胃里,好好品味一番。问觞握紧了惊鸿,眉头紧蹙。
纵使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纵使只是孤身一人,她也不能退。
她要救思德,要救城外的人。
魔火出世生灵涂炭,她不能退!
手握冷兵的将兵们越靠越近,近到就要举起刀戟一劈而下!她暗暗运气,重新拔出了惊鸿——
正在这时,完颜城近乎崩坏的残破战场上不知哪里来的鼓声轰鸣,浑厚地笼罩在半空之上,顷刻间宛如雷击动地。
问觞微微一顿。
钟鸣浩荡,不绝于耳,她站在万人中央,心脏狂跳起来,没有再去管完颜城如狼似虎的的将兵们,居然还昂起了头,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去辨这浑朴的钟声来源。
将兵们本想趁她孤零一举拿下,不料瞧她这幅毫无戒备的模样,心中不免犯起怵来,纷纷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偌大的战场在此刻居然阒然无声起来,数以千计的呼吸声在此刻被放大无数倍,却通通被掩埋在了雄厚的钟鸣之下。
在西边。
钟鸣来自西边。
如此浑厚古老的、能撼动整个完颜城的钟鸣,唯有引魂鼎可以发出。
引魂鼎发出如此浩鸣,想必是已经受了法力驱使,将要起祀了。
可布防图中所述的引魂鼎,却是在最东侧的密室里。
可出自完颜城自身的布防图又怎会有误?
是声东击西?还是布防有误,有意设计?
完颜城百亩之地,东西延绵,引魂鼎又发出昭示不过顷刻就要触发,若是走错了又该如何!?
若是晚了一步,思德的心脏就要献祭,严焰将要由此复生!
她便护不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泰,护不住自己的徒弟!
即便是方才要以一人对抗万人时都没有这般恐慌,她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冷汗唰地一声下来了。
到底是东边?还是西边?
是城主故意用这钟声迷惑她,还是他给思德的那张布防图本就是错的!?
究竟该往哪走!?
钟鸣从起初的沉缓变得愈发急促,像是在催促着要融化些什么一样,思德性命已然危在旦夕,她不敢去想城主如何剥脱他的心脏,不敢想象他就这样被献祭给引魂鼎,从此消逝人间神魂俱灭。
脑子乱成一团,她极速地喘息起来,极力用呼吸强迫自己清晰地思考。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全是混沌的人潮血腥的画面,战场上高举凶器浩浩汤汤的奔来的噬命鬼,震耳欲聋的叫嚣和哭嚎……乱,太乱了。思德,我究竟该往哪走!?
今日若是走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她强迫自己思索着方才的一切蛛丝马迹,想从中获得一丝笃定。混乱间,脑海里突然闪过江禾苍白的脸、悲切的神色、和颤抖着伸出的手指。
他在最后被完颜城带走时,显现出的不符平常的怪态,以及战战兢兢甚至是带有指向性的动作。
是西边。
江禾被带走时,费力去指的那个方向。
是西边。
江禾……
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铮地断了!她咬紧牙关,怒目圆睁,高举惊鸿蓄力与掌,“唰”地劈开一条血路,一头往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