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去和艳玲她们汇合吧。”
庐山村。
沿着青石板走到巷子尽头,李恒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四座小楼竞然全都大门紧闭。
他抬头四处望望,尔后掏出钥匙进屋,上二楼。
思索一会,他给沉心打去了电话。
第一次打到馀家,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不能装聋作哑,总得有个态度。
“丁铃铃…”
“丁铃铃…”
电话响两声就通。
那边传来沉心的声音:“哪位?”
李恒自报家门,“阿姨,我是李恒。”
沉心一言不发,挂断电话。
李恒愣了愣,瞧着手里的红色听筒好半天,最后才壮着胆子继续拨号。
仍是拨打馀家的电话。
当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做好了被沉心喷个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丁铃铃…”
“丁铃铃…”
两声过后,电话再次被接通,“哪位?”
李恒学乖了,热乎喊:“妈,我是李恒。”
沉心正在喝水,差点笑喷出来,心说这小家伙真上道,但嘴上却不动声色说:“哦,陈家女婿找我何事?”
李恒汗颜,硬着头皮讲:“妈,我想尽快去东京,但没有出国护照…”
其实吧,出国护照找谁都可以办。比如黄昭仪啊,比如巴老爷子啊,比如廖主编啊,还比如孙校长啊等等。
嗨,他人脉广,随意找一个人就能办妥此事。
但他谁都没找,只找沉心,目的是试探…
大青衣的提醒犹在耳边,他想试探一下馀家的反应,试探一下沉心的态度。
听到这话,沉心舒服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不再调侃他,“你吃饭了没有?”
李恒道:“没,还没呢,刚回来。”
他在殷勤地表忠心呐。
沉心笑:“你等着,我也还没吃,妈等会带饭菜过来和你一块吃。”
李恒受宠若惊,连忙应声:“诶,好。”
沉心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电话就此结束。
李恒放回听筒,在沙发上静坐一会后,又拿起电话打到京城,报声平安,然后起身去了淋浴间。日常洗澡。
待会沉心阿姨要过来了,得把自身收拾利索干净一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一个小时后,沉心如约而至。
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提着饭盒。
拢共6个菜,5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餐桌上。
外面风大,待那些送餐的人走后,李恒把门合上,没想到转身就见沉心正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没来由的,李恒头皮有些发麻,有一说一,他还是有点怵这位未来丈母娘的。
怎么说呢,这些未来丈母娘里边,就这位最虎,也就这位出牌最没规律,很是善变,他有些摸不准。当然,他和周母接触不多,不知道那位好不好相处?
潜意识中,这个渣渣已经把周大王当成了自己一生不会放手的女人。
李恒坐到餐桌前,为了打破僵局,他没话找话问:“妈,要不要喝点酒?”
见他这幅局促的模样,沉心轻笑出声:“以前你见我天不怕地不怕,还敢当我面牵手肖涵,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样,今天倒是有了不同的一面。”
李恒谦虚道:“以前叫您阿姨,现在叫您妈,身份变了,那自然要恪守礼法的。”
沉心直视他眼睛:“你以前朝令夕改,叫过我妈,后来又改叫阿姨,这次打算叫“妈”多久?”来了,果然来了。
这要命的问题,同他预料中的一样出现了。
四目相视,李恒知道这话题他今天不能逃避,于是从心说:“这次不改了,叫一辈子。”
沉心是什么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就品出了他的真心实意,登时有些欢喜,“酒今天就不同你喝了,待会我还要去开个会,有汽水没,咱们喝点汽水。”
一个多月没在家,李恒也不知道有没有汽水?
找一圈,汽水的影都没。
但这不防碍他啊,立即骑上自行车,跑去校外买了几瓶常温的回来。
沉心很喜欢他的果干,打开一瓶同碰一碰说:“为什么急着要去东京?”
您这是明知故问哪?
李恒道:“我想馀老师了。”
沉心面上的笑容更甚,“既然想了,要不就在那边呆一会,给我抱个外孙回来如何?”
李恒眼皮跳一下,却又无法明着拒绝,只能迂回讲:“这事我得和馀老师商量一下。”
沉心挥下手中筷子:“你跟她商量准没影,霸王硬上弓会不会?妈妈给你写一张纸条,事后不追究。”李恒:…”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够无所畏惧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位岳母大人更牛逼啊,他多年来的无敌厚脸皮终是遇到了对手。
吃菜,吃菜,李恒一个劲儿吃菜。
沉心问:“护照急不急?”
李恒点头:“急。”
能不急吗?
这是年底了,89年马上快过完了,他还要赶去东京、根据记忆收割一波股市呢。
现在正是日经股市的最后狂欢。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会悔死去。
当然,他也有点不放心,怕馀老师和付岩杰没能及时脱离这个套,到时候得不偿失。
在他的记忆中,好象明年1月份,日经股市就会迎来历史性雪崩,东京乃至整个小日本都会出现一片跳楼潮,他可不愿意恒远投资在这里受损失啊。
这也是他没听宋妤的建议,没有先去找周诗禾的原因。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东京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得赶快过去瞧瞧。
沉心说:“要是急的话,你下午就可以出发,我让人护送你走。护照会自动送到你手里。”李恒眨下眼,感觉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好,谢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