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一般乱窜,围墙反而成了内圈各类变异体的避火优选,何况有些地方的坡道本就已搭上了围墙。
薛再兴和罗德旺两位大佬,手心里其实也捏了一把汗。
“好了,我们赢了。”蔡平见大局已定,给全团鼓劲儿。
“不好,我的三个团!”黄萧看一眼荡开云朵远去的捕鸟大网,以及后面依次开始拔高的两拨轰炸机群消失的方向,忽然头皮发麻。
从天而降的援军即不归薛军长管,也不归陇西基地管,这一点黄萧十分确定,但他们就这样倏忽而来、翩然而去,而且去的还是武襄城方向。
职业军人的直觉让黄萧忧心忡忡,因为自己的副师长刚刚失联了。
“首长,708团和709团不见了。”黄萧收到了确切的消息,立刻向领导汇报。
“老子看着呢,总部也看着呢,轰炸机已经在洗地了,到底看看是什么样的障眼法!”薛再兴两眼瞪得溜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星监控,咬牙切齿。
高分辨率卫星监控大屏幕上,仍然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和各类变异体聚集的海洋,诡异的是原本沿着公路正回撤的长长坦克队列不见了,凭空消失,好好地钢铁巨兽一下子上演了“大变活人”不见了。
薛再兴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刚刚看到重型轰炸机从天而降来助阵的喜悦还洋溢在脸上,转眼两个坦克团没了,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紧接着就看到刚才的轰炸机群已经出现在708团消失地的上空,开始用燃烧弹洗地,然后马不停蹄又直奔709团的方位。
正所谓水火无情,如果真是障眼法,也应该会被烧的穿帮露馅,或许这也是总部突然调派轰炸机群长途奔袭驰援的用意所在。
“有发现异常吗?”薛再兴问
“没有。”
“没有。”
“没有。”
一个个作战参谋应声汇报。
大屏幕上无数的丧尸和变异体在火海中疯狂跳动着,它们是焦灼的、炙热的,而老薛和黄萧的心越来越凉。
“总部直接支援,大概率这次有人比我先中招。707团呢?”薛再兴问黄萧。
“正从西丁市方向过来,走702团的路。”黄萧道。
“西丁市?”
西丁市是702团也就是蔡平团的佯攻点,707团与702团分道扬镳后奔赴的佯攻点是西川市,西川市跟西丁市左右毗邻,从地图上看二者与定方市呈“品”字形分布。
“原本蔡平和扎木合协同作战,蔡平遇袭第一时间向扎木合通报求援,俩人都以为西丁市遭遇了敌人主力,扎木合的707团立刻驰援,却发现自己也被围了,受夜袭也有损失,但突围了。”
“盯紧707团,看看这戏法儿究竟是怎么变的?”薛再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重达几十吨的主战坦克连车带人凭空消失,而且是上百辆,这不科学。
应该是某种隐身技术下的障眼法,而自己的两个坦克团大概率还在坐标方位附近,事已至此着急没用,好在还有空军和太空军一起盯着。
总部应该也是这么判定的,所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派轰炸机群火力覆盖。
“把无人侦察机派出去,三个团都要派。空况允许时,直升机也派出去,尤其是708和709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薛再兴继续调兵遣将,陇西周边战场和定方市外围战场,都是一片火海,不管是702团进城还是奔赴定方市的战场实地勘察,都要等火海的能量宣泄差不多了才过得去。
至少现在看来,陇西基地保住了。
夕阳的光写满了鲜红,天空中没有了食人鸟的阴云,也清静下来,陇西基地的守卫们扛住了火海洗地后的一大波变异体突袭,战斗终于接近尾声。
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在基地外围游荡的702团在汇合了赶上来的707坦克团之后,才在夜色的掩护下摆开战斗队列,向着陇西基地攻击前进。
拖到傍晚一方面是等待炸弹的残余能量减弱,另一方面两个团拼拼凑凑至少看起来像一个加强团,进入基地时场面上好看一些。
代表黑袍人的三团小光点早就消失了踪迹,易风判断他们是主动撤退了。
还有些行动缓慢的丧尸别说打仗,吃屎都没赶上热乎的,却仍然在不知死活的向着基地的弹雨执着前进。反而是那些上蹿下跳、侥幸没烤焦的很多丧尸犬个个夹着尾巴跑的飞快,早就散入黑暗中不见了。
等名义上702团的钢铁洪流碾过尸骨、披挂硝烟终于列队进入陇西基地时,陇西高墙防线上的士兵们、囚徒们忍不住激情相拥、热泪纵横。
而同样的一幕在全球很多地方上演着,当然也有不少人类基地,在漆黑的夜幕里永远的失去了灯光。
708团、709团主力终究没能回来,离奇消失、下落不明,火海的能量退去,无人机和侦查直升机都只看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到处烧的一团一簇,部分路段甚至炸出了塌陷。
除了一些被遗弃在途中的零星坦克及装甲车辆,主力坦克群依旧消失无踪。
当然,在东华,陇西基地不是个例;在全球,东华也不是个例。
将近1400万的远征军,大灾难爆发后最大规模的一次武装力量集结,明暗两条线,却一头栽进敌人精心谋划的陷阱里,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据战后大数据统计,截止AC228年3月29日凌晨,各国的远征军包括易风四人所在的702团在内,顺利返回各国基地的只有487万4554人。
而之后的数日内,陆续逃回基地的残兵败将数量为97541人,合计撤回兵力为497万2095人,战损失踪率高达恐怖的64.5%。
不论是伤亡失踪总人数还是战损率,这些数字都一度成为蔚蓝星人类战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记录。
以至于其后百年,人们一提到“自由与希望”计划,心中的伤痕依旧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