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悬枝头。
弯月夜,戌时初。
火把点亮火盆,照亮昏暗无光的军营。浓郁的火光倒映在漆黑的眼底,梅弦月拢着披风,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炙热。
“弦月!”
许行镜来得并不晚。
刚过戌时还未足一刻,他便匆匆赶到了梅弦月的营帐外。
看着那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伫立的人,高大的男人快步跑来,并迫不及待地呼喊出声。
长睫轻颤了颤。
梅弦月看向许行镜,一双在火焰映照下微微泛红的眸子映不出男人的面庞。可那殷红的唇却轻轻勾起,方才萦绕在青年周身的冷意在此刻烟消云散。
“将军。”
许行镜脸上的笑容灿烂。
他站定在梅弦月身前,蜜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那精雕玉琢的面庞。许行镜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我远远便看到你在这里,于是快步跑来了!”
梅弦月弯起眼睛:“我该多谢将军吗?”
那双微微上挑的杏眸此时弯着,晦暗的黑眸似也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光亮,让人轻易想起挂着水珠的葡萄。而挺翘的鼻梁下,红润的唇蓄着笑意,配上那张无害的面庞,只会让人觉得亲切。但许行镜怎么看,怎么觉得梅弦月像一只猫儿。
还是不怀好意的猫儿。
这个想法令许行镜心情极好,他将目光定格在那色泽仿若樱桃的红唇上,向梅弦月伸出了手。
“若你想的话,可以。”
梅弦月扫过许行镜的掌心,轻轻抬手,搭了上去。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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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多谢将军。”
“有劳了。”
……
不知是何原因,军营中的营帐多大同小异,但有几个却又格外与众不同。
例如,总是飘着一股饭菜香气的火头营。再例如,其上印有四神兽图腾的特殊营帐。
朱雀营,是军营固定的议事营。
白烛点燃,立在烛台之上,幽幽烛火昏黄摇曳。此时虽是戌时初,夜色渐浓,朱雀营里却坐满了人。
几个年轻的小将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与他们气场截然不同的几位谋士或羽扇轻摇,或抚过白须;温润笑着的男人似随时可以融入任何一方,却又只静静坐在那里,不与任何人交谈。
这场景意外和谐。而打破这片和谐的,是一个自门前探出的脑袋。
“都来了?”
众人皆齐刷刷地看向门前,而许行镜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都来了。
他收回脑袋,看向立在身后的梅弦月。紧了紧那只冰凉的手,许行镜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呢。”
这话说的颇像是要找谁算账,而梅弦月笑了笑:“我不怕。”
被主公正式介绍给同阵营的其他将士与谋士的经历梅弦月虽并没有,但也不至于为此惶恐。
听到这话,许行镜似终于安下了心。
“那便好。”许行镜松开了梅弦月的手,撩起门帘:“夜风寒凉。弦月,你随我一起进来吧。”
朱雀营是一个大营,能容纳近百人。
此时,营帐内挂了张巨大的舆图,舆图前则摆了张长桌。长桌的前后左右皆坐满了人,一眼看去颇为壮观。
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梅弦月静静立在入门处,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些人。
那些人在看到他时神情各异,但多的是兴味与好奇,就连打量的视线也并无什么负面情绪,倒令梅弦月有些意外。
“诸君夜安。”
负着手,许行镜大步流星地走向舆图:“本将军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有两件要事相谈。”
站定在舆图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