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卫长宴坐在床边守着她,手撑着脸,阖眸浅睡。
季双坐起身,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卫长宴倏地睁开眼,握住她的手,满眼防备。
“是我……”
意识清醒后,卫长宴眼里的防备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后怕。
“有受伤吗?”
季双摇头,“好饿。”
“厨房熬的粥还在锅里温着,我去给你拿。”
“好。”
卫长宴端了碗粥,从袖中拿出蜜饯,递给她。
“我喂你?”
季双摇头,“不用,没有那么虚弱。”
她身体好,睡了一觉就好了。
卫长宴看着她喝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听到季双出事的时候,他除了慌张和害怕,其余的情绪便都没了,他甚至不敢去想以后,季双习武,将来会有更多生死关在等她,他们的考验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
他不是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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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找到她,也不是每一次都在她身边,往后所有有关她的消息,或许只能在书信中知晓。
“再来一碗。”
卫长宴回过神,看着季双举着碗冲他笑,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伸手接过碗,去厨房为她盛粥。
季双连喝了四五碗粥,胃里才好些。
“余下的,有无伤亡?”
卫长宴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九伤,余下的都好好的。”
季双点了点头,满脸疲倦。
“这里的山匪,部分下了山,说是寨子里的粮不够了,没下山的,陆旭都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你休息休息,我们再下山。”
季双靠在床上,伸出手,拉住了卫长宴,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摸了摸他被刮伤的脸,“疼吗?”
卫长宴摇头,眼眶湿润,“比不得找不到你来得疼。”
“风雪这般大,你是怎么上来的?玄悯玄意呢?”
卫长宴握着她手贴着自己的脸,“徽州那离不开人,我让他们留在徽州了,玄意武功不行,我没让他跟着。”
季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张了张嘴,泪水却比声音先出来,沉寂了许久的情感在看到他泪眼的这一刻后知后觉的宣泄出来。
害怕……
绝望……
担忧……
卫长宴用力抱着她,任由她汹涌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长宴……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你这么厉害,定然一世平安。”
季双握着他的衣服,哭得喘不上气,她害怕,从没这么接近过死亡,她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能坦然面对死亡。
苏禾日站在屋外,敲门的手停顿了许久,慢慢垂落。
已经有人安慰她了。
“你在这做什么?”
苏禾日回头,看见陆旭走过来。
“出来凉快凉快。”
陆旭瞥了他一眼,“别给自己冻死了。”
苏禾日翻了个白眼,“你会死得比我早,再说,若没有我,你还在雪地里打滚呢。”
“那也是陛下救的我。”
“我去搬的救兵!”
“好好好,谢谢你。”
“不客气!”
苏禾日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
下山的时候,季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双手的冻疮还没好。
苏禾日不会骑马,他站在乌月边上等季双,但乌月不太给他面子,蹄子一撅,踹了一身雪给他。
“啊!我的衣服,双双!你的马欺负我!”
季双回头,看见了一个雪人。
卫长宴将她的头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