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洪泽湖大鱼到底是何等滋味。
刘万见状亦是有样学样。
至于朱七。
他竟然是横出右臂送给那大夫,自己用左手抓住筷子,夹起一大块的肉就往嘴里送。
而在另一头,那大夫已经是剪开朱七右臂衣裳,开始小心翼翼的用工具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清理。
血结的痂被清理掉,伤口下又开始向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大夫不时的抬头看向朱七。
而朱七却是全然没有反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啃着肉。
这一幕看的坐在对面的王廷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说半句话。
“这洪泽湖里的鱼,倒是滋味不错。”
终于。
在品尝了这洪泽湖里的一鱼三吃,严绍庭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
鱼肉并没有多少土腥味。
煎鱼香气十足,最能佐酒。
豆腐炖鱼算是经典做法,却也最能激发出食材的本味。
倒是那道带着浓浓辛辣味的爆炒鱼杂,最让严绍庭中意。王廷闻言,在一旁陪着笑:“江南多水泽,鱼虾丰富,宾客若是喜爱,在下在淮安城里还识得一位擅做鱼的大厨,回头可让其跟随宾客一同前往南京。”
这是要送厨子的意思了。
虽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可想来王廷也不可能光是单送厨子,定然是连严绍庭往后的一应吃喝都给包了的。
这都是送厨子之外的应有之意。
严绍庭夹起一块鱼籽,送入腹中,而后侧目看向言称要送厨子的王廷。
他面带笑容:“王督宪不好奇今日前来刺杀的贼子是何身份,又是目的为何?”
王廷脸色愣了一下,让带着干笑开口:“此事有锦衣卫操办,想来宾客定然能知晓首尾,不过在下只是总督漕运,虽然心中确也好奇,但这等案情想来极为紧要,自然不敢多做打听。”
严绍庭嗯了声。
这个王廷倒是知道分寸。
但当真如此吗?
他笑着说:“那不如王督宪猜猜,今日这些贼子到底都是何等来路,又是为何要对本官行刺?”
“这……”
王廷面露难色,但很快便收敛神色,一番深思后沉声开口:“若是在下猜测无错,定是那终日为祸乡里的白莲邪教所为!”
“哦?”严绍庭面露好奇:“那为何这些邪教中人要对本官行凶?”
此刻王廷这个漕运总督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虽然他的年龄都可以当严绍庭的爹了,但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却只觉得压力如山大。
这等感觉。
就如同自己在京的时候,面对那些个内阁大臣一般。
王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他长长的吸着气,低声开口:“这些白莲贼子历来都与朝廷官府作对。此次宾客奉旨南下,乃是为了做利国利民的大事,这些贼子定然是听闻此事,方才要以刺杀宾客来搅乱朝廷安排。”
面对王廷的猜测,严绍庭只是淡淡一笑。
他在王廷的注视中,轻笑着说道:“其实在下也并未知晓这些贼子身份是什么,更不知道究竟为何要行刺与我。不过……不如就与王督宪一起听一听,这些贼子都招供了什么?”
王廷紧绷着脸:“这……不好吧……”
严绍庭只是摇了摇头。
而齐大柱已经是带着满身的血气走了进来。
看着先前在驿站外面,被严绍庭下令去将所有贼子都杀了的人齐大柱走进来,王廷眼角不由的抽抽了起来。
而齐大柱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齐大柱便双手抱拳。
严绍庭开口道:“现在可以说说,这些贼子是何身份,来意为何。”
齐大柱点点头,便颔首说道:“回禀宾客,今日我等所擒贼子,在用了极刑之后皆如实招供,他们乃是白莲教的人。”
王廷心脏猛的抽抽了一下。
严绍庭则是面带笑容的侧目看向王廷:“王督宪倒是猜对了。”
对此。
王廷只能是脸上陪着干笑。
齐大柱又说:“依着这些人招供的,他们是得知宾客今年会奉旨南下,总理六省钱粮差事,他们怕宾客真在南京做成了事,让朝廷得到更多的钱粮,所以这才各方打听我等此行行踪,则以在这马头镇等着的。”
王廷的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头。
严绍庭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齐大柱这时候又说:“按照贼子所说,一旦他们今日得手,就会从洪泽湖乘船往西逃窜,一路逃向凤阳那边,然后再就地分散,藏匿行踪和身份。”
这一刻。
王廷只觉得屁股下坐着一座火山,让他坐立难安。
严绍庭却只是淡淡的带着笑容:“想不到王督宪竟然如此神机妙算,竟然全都说中了!”
蹭的一下。
王廷这位职权形同六部尚书的漕运总督便已经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严绍庭,沉声开口:“严宾客,本官和白莲教可是从无往来,今日事先绝不知晓会发生这等事情!只是这些邪教之人历来为非作歹,本官方才清楚这些人为祸朝野的本事和野心,所以才会如此猜测。”
今天在这马头镇水驿行刺的贼子身份和目的,全都被自己说中。
这无疑是在说,自己是事先知道这件事的。
王廷满脸铁青。
这事要是说不明白,这个罪名恐怕真要扣在自己头上了。
严绍庭却只是摇了摇头:“在下自然知晓王督宪能坐镇运河,自然是因为朝廷信任,断不可能与白莲教有染。”
听到这话从严绍庭嘴里说出来,王廷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
严绍庭便又说:“只是……”
他的双眼淡淡的看向王廷。
但这句只是,却又让王廷浑身绷紧。
严绍庭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