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怜。明诚掏出手绢递给小萍,小萍接过手绢,道:“谢谢。”擦拭完泪痕后又将手绢还给了明诚。“不好意思,我思念亡母过于悲伤,在阿诚先生面前失态了。”
“没关系。”明诚说道。“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路边有一条长凳,小萍缓步走到长凳前,在长凳上坐下,哑声道:“我想在这儿再待会儿。”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过,小萍单薄的身子轻微地抖了一下,明诚见状将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并顺势坐在了她身旁。“谢谢。”小萍并没有拒绝明诚的好意。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想必令堂地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你不要太悲伤了。”明诚劝道。
“我平常过得都挺开心的,只有在妈妈的忌日才会伤心。我妈妈非常爱我,可她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小萍说到此,刚止住的珠泪又再次从眸中涌出。
“你至少还知道妈妈的忌日,而我……却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明诚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伤感道:“我是个弃婴,一生下来就被丢在孤儿院门口。你和你妈妈还有十年的快乐回忆,比我幸运多了。”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伤心,说话没有分寸,竟把你也弄伤心了。”小萍是知道明诚的悲惨身世的。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明诚道。
“阿诚先生,我听说过你的身世。你童年命运虽多舛,但至少被明家收养了。明家人待你很好,你现在又跟着明先生在新政府工作,前途无量。你是很幸运的,不必再为不幸的往事伤怀。”小萍反倒劝慰起明诚来。
汪曼春独立窗前,望着窗外那无边的夜色。小萍一直没回来,她吃完了夜宵后便一直倚窗等着。
突然,下腹一阵剧痛,汪曼春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剧烈的疼痛才缓解,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汪曼春的额头,睡袍也有些湿了。
“大哥,浮萍和柳絮都是子规的手下。浮萍这个代号是最近才出现的,而柳絮则在一年多前就已潜伏在上海了。据柳絮所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潜伏在伪政府或是与伪政府的人关系密切。而且,这些情报大部分都是和76号有关的。”明诚向明楼汇报着查到的一切。
“知道了。”明楼听完后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面对明楼所问,明诚将他遇见小萍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明楼听他讲完后也没再说什么。
明诚回到自己房间后,刚脱下外套便想起了小萍,那一双带有倔强目光的眸子浮现在他脑中。小萍走之前把大衣还给了明诚,明诚怕更深露重让她披着,可对方执意不肯,倔强道:“不用了。还有,阿诚先生,你不用怜悯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好倔强的姑娘。”明诚想道,脱下的大衣尚拿在手中,未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