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铁剑施出“弑神灭佛”。九道剑影如怒龙腾空,剑气纵横间,追兵兵器寸寸崩裂。
在石飞扬的掩护下,若瑶等人终于突出重围。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外,石飞扬虚晃一剑,隐入阴影,琉璃眼眸倒映着漫天血雨。宫墙下,霜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红。
若瑶消失在宫墙之外的身影,如同深秋最后一片飘落的枯叶,刺痛着石飞扬的心。
他立在原地,听着追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手中的铁剑还在微微震颤,剑身上沾染的血迹已开始凝固。琉璃眼眸中倒映着残破的宫室,他深吸一口气,将铁剑收入鹿皮袋,运起轻功悄然离去。
回到王府,石飞扬屏退众人,独自坐在书房中。
案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投下扭曲的轮廓。他取出那瓣染血的缂丝芙蓉,轻轻放在掌心,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颜色暗沉如铁锈。
想起若瑶在竹林中含泪的模样,石飞扬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白振匆匆赶来:“王爷,粘杆处正在全城搜捕刺客,已经有不少江湖中人落入他们手中。”石飞扬眼神一凛:“可探听到特别的消息?”
白振摇头:“暂无线索,但卑职定会全力查找。”
两人虽然打着哑语,但均是心知肚明。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雍正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如水。
下方跪着粘杆处的统领,额头渗出冷汗:“皇上恕罪,让刺客逃脱实乃卑职失职。不过卑职在现场发现了武当派的剑法痕迹,还有……”
他呈上一块染血的黑巾,“此人曾施展武当血祭剑法,想必与武当派脱不了干系。”
雍正拿起黑巾,手指微微收紧:“武当?这些年他们越发不安分了。传旨下去,彻查此事,凡与武当有瓜葛者,一律严查!”“喳!”卫年华应令而去。
圆明园的夜被细雨浸得发沉,西洋楼的铜鹤在雨中泛着冷光。
雍正要召若瑶过来侍寝,却听宫女说若瑶已有身孕,他握着羊脂玉盏的手突然顿住,盏中碧螺春泛起的涟漪映出他骤然阴沉的脸。
“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跪在阶下的宫女浑身颤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再次答道:“回……回皇上,若瑶贵人已有两月身孕……”
殿外惊雷炸响,雍正霍然起身,明黄的龙袍扫落案上奏折。
长廊的宫灯在风中摇晃,将他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朱红宫墙上,恍若蛰伏的蛟龙。
雍正决定去看望若瑶,转过九曲回廊,血腥味混着若瑶惯用的茉莉香扑面而来,皇帝眉头微蹙——这气息,与三日前养心殿刺客带毒的掌风如出一辙。
推开寝殿雕木门,若瑶斜倚在湘妃竹榻上,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轻抚隆起的小腹,眸光如水:“皇上怎来了?”
雍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鬓边新换的银步摇,那上面镶嵌的猫眼石在暗处流转着幽光,恰似那晚刺客软剑上的妖异红光。“朕听闻你身子不适。”皇帝指尖划过榻边搁着的伽南香手串,突然发力捏碎两粒珠子,“武当血祭剑法,练多了可是伤身。”
若瑶瞳孔骤缩,转瞬又恢复柔婉:“皇上说的什么,臣妾听不懂……”话音未落,雍正已扣住她腕脉,浑厚的少林内力如毒蛇般钻入经脉。“二十年前朕在嵩山学的易筋经,倒还没全忘了。”皇帝冷笑道:“少阳神功的气息,与修罗阴煞功一样教人难忘。”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若瑶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沾在月白襦裙上如红梅绽放:“皇上既已猜到,何必还来试探?”
她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吕”字火印,“吕留良孙女吕四娘,见过皇上!”雍正冷哼一声,松开若瑶的手,拂袖而去。
养心殿内,卫年华的离别钩在烛火下泛着幽蓝,陈风摇着乌金大扇轻笑:“主子是说,那狐媚子竟是吕家余孽?”
雍正摩挲着案上的血滴子,目光如鹰:“三日前她救走天山派余孽,用的是改良版天山剑法。去查,武当派谁与独臂神尼有渊源。”
几天后,粘杆处地牢传来凄厉惨叫。陈风用扇柄挑起女囚的下巴,扇面“血滴子“三字正对着她惊恐的双眼:“听说你在武当山时,常与若瑶贵人通信?”女囚还未开口,卫年华的离别钩已穿透她咽喉,钩尖挑起半卷残破的信笺:“……玄女剑法第七重,剑气化形.……”
消息传回皇宫时,雍正正在翻看吕留良的《攘夷录》。书页间夹着的枫叶书签突然被剑气绞碎,皇帝望着窗外纷飞的红叶,喃喃道:“原来独臂神尼将天山剑法的一部分改成了玄女剑法……”
他猛地合上典籍,震得案上朱砂砚墨汁四溅,“传旨,防刺客!多设伏!朕倒要看看,这些自诩侠义的江湖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喳!”卫年华应令而去。
戌时三刻,乌云蔽月,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青灰色冷光。
养心殿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而诡异的声响。
吕四娘蒙着黑巾,藏在御园的太湖石后,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望着远处戒备森严的寝宫,耳边回响着志士们的誓言:“今夜,定要取雍正狗头!”
一声梆子响过,寂静的夜空突然被喊杀声撕裂。唐晓澜长剑出鞘,施展出天山剑法的“雪崩千里”,剑气所至,积雪飞扬,瞬间放倒三名粘杆处侍卫。
白泰官身形如鬼魅,八卦游身掌带起十二道残影,掌风所及,侍卫们的兵器纷纷脱手飞出。
沈在宽则以判官笔点穴,专破敌人周身大穴。
戌时三刻的紫禁城浸在墨色里,琉璃瓦上凝结的霜泛着幽蓝冷光。卫年华自屋脊倒挂而下,玄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离别钩吞吐着妖异的磷火,在夜色中划出半轮弯月。
他喉头滚动发出低沉冷笑,声如夜枭:“天山派的剑,今夜要折在我粘杆处的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