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他掌心的印记,那里不知何时,已融合了火莲与冰棱的纹路。
……
兴庆府的落日将城墙染成血色,石飞扬与孛儿帖站在城头,眺望远处的西夏军营。
她的焚心琴已残破不堪,却仍紧紧握着,又有些难过地道:“石公子,你说曲姑娘此刻,是否也在凝视同一轮落日?”
他突然摘下青铜面具,琉璃眼眸映着落日余晖,肯定地道:“她一定在责怪我迟迟未归,却又在为我修补新的冰蚕丝囊。”忽然转头,注意到她发间的沙粒,劝说道:“孛儿帖,你该返回回鹘故地了,那里有你的族人在等待你重建家园。”孛儿帖的指尖轻抚过玉莲吊坠,忽然紧握他的手,将吊坠放在他掌心,伤感地道:“我明白,你的心在黑木崖,在那位能让冰与火共存的姑娘身边。但是,我已经没有家,我的家和族人都给李元昊屠灭了!”
她的声音轻柔如风沙,泪水涟涟地道:“但请记得,在这大漠深处,永远有一朵火莲,为你绽放。”
兴庆府的暮色将沙海染成琥珀色,石飞扬望着孛儿帖发间的火莲饰,忽然想起地宫破阵时,她为他挡下血河鞭的场景。那时她的回鹘长裙被血浸透,却仍笑着说“火莲本应于血中绽放”。此刻,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掌心,竟比大漠的雪水还要炽热。
“孛儿帖,”他突然摘下青铜面具,琉璃般的眼眸映照着她沾满沙粒的脸庞,若有所思地道:“回鹘族的传说中,火莲是否总是向着太阳生长?”
他的指尖轻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将玉莲吊坠重新挂回她的颈间,冰蚕丝线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又深情地道:“你看,我的掌心,不就是你的太阳吗?”
孛儿帖的呼吸突然一滞,凝视着他透明如玉的掌心,那里还留有地宫破阵时她的血印。她忽然想起了族中长老所说的“双生莲”传说——冰莲与火莲共生之日,便是大漠迎来春雨之时。她突然扑进他的怀抱,玉莲吊坠隔着衣衫紧贴着他的心口,深情地道:“石大哥,自从回鹘灭族之后,我便不再畏惧死亡……直到遇见了你。”
石飞扬的手臂突然收紧,踏雪乌骓的嘶鸣与驼铃声在沙丘间回荡。他嗅着她发间的沙枣香,忽然想起了曲非烟在黑木崖的雪夜,也曾这样依偎着他,说“圣火令的赤焰,是为了融化明玉功的冰”。
此刻怀中的孛儿帖,就像一团倔强的火,在他冰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片温暖的绿洲。“我们该走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三分,“贺兰山下有一处旧驿馆,丐帮的兄弟们应该等急了。”他扶着她上马,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腰间的焚心琴,琴身的焦痕中,还嵌着地宫破阵时他的冰棱碎片。
……
贺兰山脉的风雪在子夜肆虐,石飞扬的踏雪乌骓载着两人闯入一处溶洞。
枯柴在洞中点燃篝火,孛儿帖望着他跪下为自己包扎肩伤的侧影,银白长发垂落胸前,映着跳动的火光,竟比回鹘王室的月光石还要璀璨。
“疼吗?”石飞扬的指尖轻抚过她肩头的纱布,轻声问,那里还留有拓跋宏鞭风扫过的血痕。他忽然取出曲非烟绣的冰蚕丝囊,倒出一粒“护心丹”,“这是我妻子用圣火令赤焰温养的丹药,能护心脉。”
孛儿帖凝视着他眼中的温柔,忽然轻笑道:“石大哥知道吗,你说起‘内子’时,琉璃眼尾会泛起微光?”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心口,深情地道:“这里,早已被你的冰蚕丝缠住了,无法挣脱。”洞外的风雪突然加剧,三匹青竹纹鞍的战马冲破雪幕。
丐帮四袋弟子李豪的声音夹杂着风雪传来:“石教主!何长老带着幽州密报来了!”
石飞扬起身时,孛儿帖已披上回鹘战氅,焚心琴横在腰间,关切地道:“我替你守着洞口,这么大的风雪,别让兄弟们冻着了。”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铿锵地道:“放心,我现在能听见二十步内的机括声,分辨出是西夏还是辽人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