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檐下悬着的冰棱震成碎末。
石鸿运的虎头靴在雪地里碾出半寸深的坑,脸颊冻得通红却不肯停手,木刀上“百胜刀法”四个刻字被哈出的白气熏得发亮,他感慨地道:“皇爷爷说过,当年太皇太后就是用这招守住了玄武门。”
小小年纪,话语沧桑。他忽然转身,木刀指向西侧的烽火台,霸气地道:“等我练熟了‘斩轮回’,就去把被辽国占了的云州夺回来。”
廊下的耶律诗涵将暖炉往曲非烟手边推了推,玉莲吊坠在雪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她的凤袍下摆绣着辽国的狼图腾,却在袖口缝了朵小小的火莲——那是孛儿帖生前教她绣的,说是“汉辽本是一家亲”。
“公公把陛下教得真好,”她望着演武场上的祖孙俩,声音里带着辽人特有的醇厚,感慨地道:“比先皇当年在澶州城舞刀时沉稳多了。”
曲非烟抱着四岁的石承煜,红裙上的圣火纹与五灵珠的光晕相映成趣。小家伙正抓着她垂在胸前的圣火令,咯咯笑着往嘴里塞,令柄上的火纹被口水浸得发亮。
“这孩子的火莲纹比他娘还重,”她想起迪丽热娜的身影,难过地道,低头吻了吻婴儿的额头,那里有块淡红色的印记,又说道:“昨日李豪来报,说洛阳的工匠已将五灵珠的纹样刻在了新铸的军器上,禁军见了都说是天降祥瑞。”
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出鞘,刀气劈向演武场东侧的雪堆,积雪炸开的瞬间,三只被冻僵的雪狐从雪洞里滚出,竟毫发无伤。
“刀是用来护生,不是杀生的。”他将刀鞘递给石鸿运,又教诲道,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将玄霜刃归鞘,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兴庆府,孛儿帖也是这样,用焚心琴的琴身护住了一窝刚出生的沙漠狐。
未时的雪突然变急,演武场的积雪被狂风卷成雪龙,撞在圣火殿的铜门上发出“哐当”巨响。
李星的青竹杖从风雪中闯进来,杖头的铜铃已被玄冰冻住,他跪在雪地里,喉间涌上的血沫在唇上凝成暗红的冰,怪叫道:“教……教主……血魔门……血魔门的‘血河车’……已到……到断魂崖……”话音未落,黑木崖的山门方向传来震天的轰鸣,五灵珠的光晕突然剧烈闪烁,圣火殿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石飞扬的玄霜刃在掌心旋出三道刀,黑发在真气中猎猎作响,朗声道:“皇太后,带孩子们入地宫,那里有五灵珠结界护着。”他转向曲非烟,指尖抚过她鬓角的碎发,又急切地道:“夫人,圣火令的‘焚天阵’需布在藏经阁,断他们后路。”
曲非烟的圣火令突然腾起三尺高的赤焰,红裙在风雪中如燃烧的火焰,提醒道:“夫君当心,血魔门新任教主殷千鲁的‘血影神功’能化血为刃,去年在昆仑,李豪的左臂就是被她的血影所伤。”
她将石承煜塞进耶律诗涵怀里,圣火令划出的火线在雪地里烧出丈许宽的火墙,又压低声音地道:“承煜的火莲纹能镇邪祟,地宫的机关钥匙在他的长命锁里。”
石鸿运突然举着木刀挡在石飞扬身前,虎头靴在雪地里踏得“咚咚”响,霸气地道:“皇爷爷,我跟你一起守山门!”木刀上的“观沧海”刻字在五灵珠的光线下发亮,少年的眼神里,竟有几分当年石飞扬在兴庆府独战西夏死士的决绝。
石飞扬的掌心覆上他的头顶,明玉功的寒气在他发间凝成薄薄一层冰,颇有深意地道:“陛下的战场在将来,不在今日。”他忽然解下玄霜刃的冰蚕丝,缠在石鸿运的手腕上,“这是你孛儿帖奶奶的信物,带着它进地宫,记住——守住自己,就是守住大唐。”
石鸿运懂事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断魂崖的栈道上,血魔门的“血河车”正碾着积雪前进,车厢两侧的铁笼里装满了活人,他们的血顺着笼底的缝隙滴落,在栈道上汇成蜿蜒的血河,与崖下的云海相映,如天地间裂开的一道伤口。
殷千鲁的红衣在车辕上翻飞,她手中的血影刀正吸收着铁笼里的生魂,刀身的血蛭在阳光下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石飞扬,别来无恙?”殷千鲁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血河车的车轮突然炸开,数十名血魔教徒从车底跃出,手中的骨鞭缠着燃烧的血布,将栈道两侧的积雪都烧得滋滋作响,又狠厉地道:“去年在昆仑山让你跑了,今日这黑木崖,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石飞扬的玄霜刃在五灵珠的光晕中泛着冷光,黑发在风中划出墨色弧线,愤怒地道:“血魔门残害生灵,与当年的娜卡辛何异?”他的天蚕功悄然运转,掌心的银丝顺着栈道的木板缝隙游走,缠住最前排三名教徒的脚踝,森冷地道:“今日便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天道昭彰。”
血影刀的刀气带着腥风劈来,殷千鲁的身影在血雾中分裂成九个,每个影子都举着刀,刀芒在雪光中织成血色大网。
石飞扬施展“移接玉”神功,血网竟被引向血河车的铁笼,生魂的惨叫与教徒的哀嚎混在一起,崖下的云海被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紧接着,他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玄霜刃的刀气劈开血雾,直斩殷千柔的真身。她的血影神功虽能化形,却瞒不过石飞扬的琉璃眼眸——真正的她,藏在血河车车顶的骷髅旗后。
那里还插着当年赵恒赐给血魔门的“镇邪令”,金漆早已被血染成暗红。
栈道突然剧烈震颤,血魔教徒的骨鞭同时抽向崖壁,积雪混合着碎石滚落,将石飞扬的退路封死。石飞扬的明玉功飞速运转,肌肤透明如冰下玉,经脉中流动的五色光与五灵珠遥相呼应,黑发在真气中轻轻拂动,竟将落下的碎石都吸向掌心,再反向射向教徒,碎石穿胸而过的闷响在崖间回荡,如敲碎的冰壳。
“石教主!藏经阁方向有异动!”李豪忽然惊叫一声,他的泼风刀劈开两名偷袭的教徒,左肩的伤口正汩汩流血,那是被血影刀的碎片所伤,又分析道:“血魔门的别动队想绕后偷袭地宫!”
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转向,刀气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