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耶律鸣泉看著石飞扬沉稳的侧脸,感受著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內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她靠在香案上,轻声道:“愿听陛下差遣。”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跟著眼前这个人,或许是辽国残余势力最好的归宿,也是她唯一的归宿。
在屠芃芃的呵护中,耶律鸣泉沉沉睡去。
石飞扬抬手召来朱雀,搂著屠芃芃,抱著耶律鸣泉,跳上朱雀的背部帐篷里,还是睡在这里踏实,能够很好的休息,很好的恢復体力。朱雀长鸣一声,飞翔在天空之中。
……
朱雀背上的帐篷泛著晨光,屠芃芃的红绸剑穗缠在石飞扬的腕间,与耶律鸣泉散落的髮丝交织成网。
石飞扬的明玉功在睡梦中仍缓缓流转,帐篷內壁凝著层薄薄的冰雾,將外面的霞光折射成七彩的帘幕。屠芃芃的七星剑斜倚在角落,剑鞘上的霜隨著朱雀的呼吸轻轻颤动。
耶律鸣泉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淡淡的龙涎香。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肩胛的伤口,却发现绷带已换成崭新的白綾,上面还绣著朵小小的莲——是屠芃芃昨夜趁著她熟睡时绣的。翻身坐起的剎那,帐篷的纱帘被晨风掀起,她突然僵在原地,呼吸都忘了。
天空正铺著万顷云锦,朝阳刚刺破云层,將霞光泼洒在翻滚的云涛上。那些云彩有的如白玉雕琢的羊群,有的似黄金铸就的宫殿,更有几缕淡紫的云靄缠绕著朱雀的尾羽,被晨风扯成丝絛般的形状。
下方的山川河流缩成了墨色的线条,黄河如条金带蜿蜒在大地,汴梁城的轮廓在雾靄中若隱若现。
耶律鸣泉喃喃地道:“这……这是在天上么?”她的指尖颤抖著抚过纱帘,冰凉的触感让她確定不是梦境。辽国的萨满曾说,唯有腾格里(天)的使者才能翱翔云端,可眼前的景象远比传说中壮丽千万倍。
朱雀突然长鸣一声,尾羽扫过一片祥云,金红色的羽毛在霞光中闪闪发亮,竟有细碎的光雨从羽尖飘落。石飞扬牵手屠芃芃飘进帐篷,青衫上还沾著晨露,柔声问:“公主,醒了?”他的掌心递过一碗热羊奶,里面掺了吐蕃的“红景天”,又解释道:“朱雀是上古神鸟,载著咱们日行千里,比最快的千里马还稳当。这天空之中,也没有咱们的敌人,所以,咱们夜晚居住在天空之中,是最安全的。”
屠芃芃挨著耶律鸣泉坐下,红绸剑穗轻轻搭在她的膝头,说道:“耶律姐姐昨夜发了高热,总喊著要找母后。”她的声音柔得像云絮,又介绍石飞扬的功劳:“夫君用『疗伤圣法』替你推了半宿內息,现在该好些了吧?”耶律鸣泉接过羊奶的手指仍在发颤,目光却死死盯著帐篷外的云海。朝阳已完全跃出云层,將她的白衣染成金红两色,肩胛的伤口在暖意中微微发麻,那是气血渐活的徵兆。
她感慨地道:“唐皇陛下竟有如此神物……”眼眶泛起湿润,哽咽著,说不下去了。
石飞扬急忙转移话题,伸手轻轻地按在地图上的虎牢关,介绍道:“完顏宗弼的粮草队明日午时过栈道,咱们得在卯时动手。”他的指尖划过辽国旧界的標记,又沉稳地道:“那里的地势你熟悉,若能炸断中段,金兵至少要迟三日才能到汴梁。”
耶律鸣泉的刀突然压在图上的“虎牢关”三个字,指腹摩挲著辽国旧界的標记,反问道:“你想让我去炸栈道?”她的目光扫过屠芃芃缠著红绸的手,突然低笑道:“唐皇陛下倒是好福气,走到哪都有美人相伴。”
屠芃芃的脸颊泛起红晕,红绸在石飞扬的腕间打了个结,真诚地道:“耶律姐姐若信得过,我愿带二十名丐帮弟子隨你同去。这处山涧能藏炸药,是当年七星剑派的秘密据点。”
她说话时,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弧线。
朱雀突然在云端盘旋,帐篷里的三人同时望向窗外——虎牢关的轮廓已出现在云海之下,栈道如条银线缠在峭壁间,隱约能看见金兵巡逻的身影。
耶律鸣泉將刀收回鞘中,突然按住石飞扬的手背,白衣下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鏗鏘地道:“我去。但有个条件——破金之后,我要亲手斩了完顏宗弼。”
石飞扬的明玉功內息顺著她的手臂流转,將她过於急切的內力轻轻抚平,含笑地道:“准了。”
他的目光掠过她染著金光的侧脸,又叮嘱道:“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是大唐的人,你的刀,该为天下百姓而挥。”耶律鸣泉望著窗外翻涌的祥云,突然俯身行礼,白衣在霞光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朱雀的长鸣穿透云层,带著三人的身影,朝著虎牢关的方向飞去。
下方的云海如万顷波涛,而她知道,自己终於找到了比復国更重要的归宿。
……
耶律鸣泉的白衣在虎牢关的晨雾中几乎隱形。她按著腰间的炸药引信,指甲在粗糙的岩壁上掐出浅痕——昨夜从朱雀背上跃下时,石飞扬的“移接玉”內息顺著指尖传来,將她下坠的力道卸去大半,却仍让脚踝磕在突起的石棱上,此刻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屠芃芃的七星剑挑著盏油灯,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她走过来,低声道:“妹子,丐帮的兄弟已在第七根栈道下凿好了洞穴。李铁牛说,这处的岩石含硫量高,只需半引信就能炸塌整段峡谷。”
红绸剑穗缠在耶律鸣泉的手腕,替她拂去鬢边的蛛网。
耶律鸣泉按住她的手,银簪指向栈道尽头的瞭望塔。塔顶的金兵正將酒囊往嘴里倒,酒液顺著鬍鬚滴在甲冑上,折射出朝阳的光。
她的声音压得比雾还低,靴底在湿滑的苔蘚上碾出沙沙声,果断地道:“他们的巡逻队每刻钟经过一次,你带十人从山涧绕去下游,等爆炸声起就斩断浮桥,我带剩下的人守在这里点火。”
屠芃芃刚要应声,却见耶律鸣泉已转身钻进岩缝。白衣在狭窄的石隙中蠕动,活像条伺机而动的白蛇,唯有腰间的炸药包偶尔碰撞岩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望著那抹渐行渐远的白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