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惊鸿的水师战船顺流而下,“拍杆”与“回回炮”交替轰击,將沟壑里的伏兵砸得粉碎。曲勘的锦衣卫突然从蒙古兵后方杀出,黑血神针专射马眼,受惊的战马疯狂踩踏,將五千“怯薛军”搅成乱麻。
暮色降临,水寨內外已堆满尸骸。
石飞扬站在寨墙的缺口处,玄甲上的血污被耶律燕用丝巾细细擦去。
完顏萍则指挥士兵用蒙古兵的尸身填补沟壑,上面覆盖石板,再浇上冰水。很快,这些尸体便会冻成坚固的屏障,成为水寨新的防御工事。
耶律燕铺开新绘的防御图,上面用硃砂標出十二处箭楼的位置,亲昵地道:“夫君,我已让人在寨墙內侧挖了三丈宽的壕沟。每座箭楼都能俯瞰江面与陆路,互为犄角。”
她的指尖点向壕沟的拐角,又献计道:“这里可以设『陷马坑』,上面铺偽装的木板,板下埋著铁刺。”
完顏萍伸手在图上划出水道,稟报导:“夫君,我已经让人疏通了连接长江的暗渠。”她想起金国的“藏兵洞”构造,又介绍道:“渠內设有水闸,敌军若从陆路强攻,咱们便放水淹灌,让他们变成落汤鸡。”
石飞扬握住二美的手,冰气在图纸上凝成水流的轨跡,点拨道:“孙子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咱们要让这水寨变成铜墙铁壁,让蒙古人望而却步。”他看著寨墙上正在加固的箭楼,看著江面上巡逻的水师战船,又欣慰地笑道:“二位爱妃的智谋,胜过十万雄师。”
耶律燕的脸颊飞红,將头埋在他肩头,佯作谦虚地道:“还不是夫君教得好。”发间的金步摇蹭著他的玄甲,冰纹与金线缠绕在一起,竟分不清彼此。
完顏萍则转身走向正在搬运硫磺的士兵,娇叱道:“再运些石灰来,与硫磺混合,製成『烟幕弹』,专克邪派的毒功。”她的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已颇有將帅之风。
三日后,当蒙古的援军赶到时,只见水寨已焕然一新。三丈高的冰墙在阳光下泛著冷光,壕沟里的水结著薄冰,隱约可见下面的铁刺。
十二座箭楼的黑黝黝的箭口对准陆路,江面的新大唐帝国水师战船列成“八卦阵”,桅杆上的“唐”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著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脱欢的继任者也速该勒住战马,望著这固若金汤的水寨,突然將狼牙棒扔在地上。
他知道,再攻下去只是徒劳,调转马头时,身后的五千骑兵竟无一人敢留下,马蹄声在旷野里迴荡。
石飞扬站在箭楼顶层,看著蒙古兵远去的背影,玄甲上的冰纹映著耶律燕与完顏萍的笑靨。
江风吹拂著他们的髮丝,远处的“破浪號”传来归航的號角,那旋律与箭楼的风铃相和。两位红顏的智谋与情意,正像这长江的水,滋养著新大唐的根基,让它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中,愈发坚不可摧。
……
扬州城的晨雾里飘著血腥气。
富春茶社的门槛上,三具百姓的尸身被摆成诡异的三角,胸口的血窟窿里插著黑风教的令牌,令牌上的骷髏头正对著“唐”字大旗的方向。
石飞扬的玄甲踏过青石板上的血渍,冰纹在晨光里泛著冷光,他俯身拨开死者圆睁的眼皮,瞳孔深处还残留著五毒教金环蛇的残影。
曲勘凑近过来稟报:“陛下,昨夜三更,金陵夫子庙也出了人命。”他的黑血神针挑著枚毒针,针尖的蓝火在雾中明明灭灭,又介绍道:“血刀门的禿驴用活人练刀,把教书先生的肠子掛在孔圣人的牌位上。”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道袍沾著露水,显然是彻夜奔波於两城之间,然后,他愤怒地道:“蒙古军给邪派许了重诺,杀一个百姓赏十两黄金,杀一个唐军將士赏百两。”
完顏萍的柳叶刀突然劈开茶社的窗纸,刀光指向瘦西湖的画舫。那里的薄雾中传来女子的哭喊,五毒教的蓝凤啁正將个孩童扔进装满毒蛇的竹篓,篓子上贴著张字条:“石飞扬三日不献城,每日杀百人”。
石飞扬的指尖攥得发白,冰纹竟渗出细霜——那是明玉功被怒火引动的跡象。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伸手在茶桌的水渍上划出两城的方位,冰气將血水凝成冰晶,低声分析道:“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这些狗贼想借残杀百姓乱我民心,这是『攻心为上』。”
他抬眼望向耶律燕,她正用金线將百姓的尸身裹好,那金线在晨光里泛著柔光。
於是,石飞扬若有所思地问:“契丹旧部里,有擅长易容的好手吗?”
耶律燕的金步摇叮咚作响,她从袖中取出张人皮面具,面具上的皱纹栩栩如生。她严肃地道:“我哥留下的『千面门』高手都在,能扮成任何模样。”她抬腿踢开竹篓的盖子,里面的金环蛇刚探出头,就被石飞扬的冰气冻成琥珀,她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
石飞扬沉稳地道:“將计就计。”冰纹在掌心转了个圈,將两城的街道图在空气中凝成虚影,又授计道:“让『千面门』的弟兄扮成百姓,故意在邪派出没的地方游荡。梅帮主率梅帮弟子扮成黑风教的人,假意与他们分赃,引到瘦西湖的『九曲桥』——那里三面环水,只有一条退路,正是『关门捉贼』的好去处。”
完顏萍的柳叶刀在茶桌上刻出个“火”字,鏗鏘地道:“我带日月神教的教徒在桥底埋『霹雳弹』,再用硫磺粉封住水面。”她的指尖拂过刀穗上的平安符,那是石飞扬昨夜为她系的,又献计道:“五毒教的蛇虫怕硫磺,黑血神针能破血刀门的邪功,咱们正好『对症下药』。”
暮色降临,扬州城的贫民窟突然热闹起来。耶律燕扮成卖女,蓝布裙上沾著泥点,竹篮里的琼下藏著两把淬毒的短刀。她看见三个血刀门的僧人搂著民女走过,袈裟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其中一个禿驴的“血刀”正挑著个婴儿的襁褓,笑得露出黄牙。
“和尚买朵吧?”耶律燕的声音带著怯意,金步摇却悄悄转向九曲桥的方向——那里的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