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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友谊(2 / 3)

“好。”艾克隐约感觉出好友似乎不愿意以一种轻浮的态度讲述和未婚妻的故事,也就不再追问。他再次引开话题,故意责备:“不过你订了婚,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太过分了?送一封信过来,能有多难?温特斯·蒙塔涅,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天性凉薄的人。”

“其实。”戎装青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还没订婚呢。”

“还没订婚,你就把人家接过来一起住了?我我我……”艾克先是惊得瞪大眼睛,然后像破了口的水囊一样,软软倒在床上,不甘地哀鸣:“我真的好羡慕你!”

“你在圭土城。”戎装青年问:“也听说过我的事情?”

艾克没有回答,他扶膝正坐,直视好友,严肃地说:“温特斯,请不要问我任何关于联省的军情——我也不会回答。同时,我也不会打探关于你的军情。可以吗?”

“没问题。”戎装青年爽朗地笑着:“你是我的俘虏,你也是我的同学、好朋友,这不冲突。”

艾克长出一口气。

诚实地说,从见面那一刻起,淡淡的隔阂就弥漫在两人之间,它无形无状,但又真实存在。

怎么可能没有隔阂呢?就算是骨肉至亲,阔别多年再相见也难免会有生疏感。更不要说温特斯·蒙塔涅和阿克塞尔·奥兰治除了是朋友,同时也是敌人,各自肩负着不同的职责与使命。

所以重逢的温特斯·蒙塔涅和阿克塞尔·奥兰治都在努力维持谈话气氛,默契地不询问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寻找“安全话题”。

因为他们珍视这份友谊,不想让它被玷污、破坏和亵渎。

然而这种“故意讨好”和“小心谨慎”的相处方式,恰恰是“隔阂感”的主要来源。

艾克把底线挑明以后,那种无形的隔阂感反而烟消云散,两人又回到过去在学校时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状态。

“其实也没什么。”艾克撑着身体,后仰坐着,笑着说:“很多同学都知道你的事情。”

“哦?”戎装青年讶然。

“得知你们被送到帕拉图、帕拉图的同学被送到海外以后,大伙都很气愤,觉得这件事做得既不光彩、更不公平。”艾克叹了口气:“大伙都很关心你们,所以想方设法打听你们的情况,谁有了什么新消息,21期的同学们就都能很快知道。得知你们军衔升得飞快,大伙还调侃说你们是因祸得福。”

戎装青年专注地听着、不断地点头。艾克注视着好友的表情——后者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是戎装青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自嘲:“我就说嘛,我什么时候那么受欢迎了?不过,如果有机会,替我谢谢大家。”

“你的情报最受欢迎了。”艾克被勾起回忆,把毛毯拉到身下倚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兴致勃勃地说道:“大伙本来都以为你战死了,还给你开了追悼会。追悼会上还有人哭了,你记得丹尼洛·奥尔斯珀吗?”

“当然记得,但他不是骑兵科的吗?”

“他说你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不是個混蛋。”艾克模仿着同学的语气:“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蛮人的马蹄下、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太不值了!太不值了!为什么?!’”

戎装青年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我为什么感觉……他还记着我把他鼻子打得流了三天血的仇?”

“他不是也把你打得乌眼青?”艾克哂笑反问:“然后你们两人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我可要澄清一下。”戎装青年正气凛然地说:“是你们先挑衅我们,骂我们维内塔奸商,我们才把你们揍了一顿。而且我是被硬拉去帮忙的,冲在第一个的明明是安德烈!张罗打架的也是他!最后我扫了一个月厕所。”

艾克的嘴角挂着回忆过去时才有的笑意:“不分胜负的互殴不能叫‘揍一顿’吧?”

“反正你们联省学员当年最欺负我们维内塔学员。”戎装青年也忍不住大笑:“最后还是打了几架才好。”

“不是打架‘打’好的。”艾克纠正道:“是因为课程和训练强度太高,教官又特别讨厌,最后大家都同仇敌忾和教官作对,自然也就不闹矛盾了。”

“是啊。”戎装青年散漫地斜靠书桌坐着,脸上又流露出学生时代那种懒洋洋的欠揍笑容。

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卧室里陷入沉默。

“对了。”艾克尝试用新话题打破沉默,说:“我见到了安德烈。就是骑兵科的那个大个子,很笨的那个……啊,你应该不用我说明。”

“是吗?”戎装青年配合地接话。

艾克故作轻松地说:“要不是他证实我的身份,我恐怕还要在战俘营里面待很长时间。”

“他有没有说什么怪话?”戎装青年好奇地问:“或者讽刺你几句?”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还安慰了我几句——虽然按照他的语气,说什么听起来有点像反讽。”艾克挤出笑容:“所以我觉得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噢。”

又是一阵沉默。

“巴德在南边,很快也会来热沃丹。”戎装青年的声调抬高了一些:“见到你,他一定很吃惊。”

“啊,‘主教’先生——我也很想见他。”

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两人都在竭力寻找轻松的话题,但是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沉重。

“温特斯。”艾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他坐起来、身体前倾,恳切地看着好友:“铲子港的民兵里面有不少是盗匪恶徒,我再清楚不过。但其中也有很多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走投无路的佃户、被强行征发的农夫、只想求一顿饱餐的流民。”

戎装青年一字不落地听着。

“我知道战败者没有资格提任何请求。”艾克喉结翻动,他知道自己是在用私人友谊干涉他人行动,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这样做,他艰难地问:“你能不能放他们回家?你可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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