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救苦救难的医者。我们下午逛的随性,明宇又曾动了到大闸门溜达溜达的念头,只不愿因怕暴露行藏而显得猥琐行事的样子,所以也就将之抛到脑后了。书店、报亭、酒肆、烟馆、成衣店、咖啡厅、甚至是误入了澡堂子等等这些地方,有时就是一瞥,有时是找地坐上一会儿,歇歇腿,看看书报、人物、事件,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从烟雾缭绕的烟馆出门,消散了下身上沾染的味道,看看时间,必须要往医院去了,不然丸子就要等我们了。”
“我们接上丸子,高高兴兴的共同返家。路上,我们还和丸子谈起了下午四处闲逛的见闻,尤其是说到那烟馆、酒肆和澡堂,丸子是惊异得很,当然了,这些地方基本上多都是男人才会去的地方,她也只听说过,却是未曾见识过。当听说一群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甚至不分阶层的人,整日的无所事事,只在烟馆内吞云吐雾,很是冲击了丸子的认知。一些看似有钱模样的人,一个个分居在单独隔开憋狭的小亭子里,躺在榻榻米上抽,而看起来不那么有钱的大多数,都集中在阔大的大厅里,不拘是沙发、凳子,甚至有些是直接躺在地上,人与人间是否相识我们不清楚,只那许多人聚集的又狭小、昏暗的地方,居然安静的很,基本上没什么人说话,这也是很奇怪的事。当然了,这里奇怪的地方岂止那么一桩呢?每个人都只自顾的吸烟,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有被赶出烟馆的人,可能是些无力支付烟钱的烟民,瞪着无神的眼睛,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在烟馆附近的街头游荡,遇到有巡捕驱赶的时候,一个个四散开来。烟馆里的烟土并不算多贵,普通百姓大多也能偶尔的抽上几回,只这东西成瘾,所以烟馆里的人很杂,什么样的都能见到,只是正常模样的人少有。其它那些地方就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乌烟瘴气,面貌又自不同。那澡堂子也是一样人间少见的景致,当然不是为了看光着身子的男人,只是和自己在家洗澡截然不同,还有搓背、洁面、修脚的师傅帮你修整,一个个出门后都是干干净净的,神清气爽。我和明宇只是志不在此,要不然,也是要不顾这体面,进去试一试的。丸子听得有趣,也是掩面而笑。”
“又过了一天,杨彦之忽然过来,说是正好有一些个古物贩子最近从内地到余斛来,和余斛本地的同行交流,说要搞了一个所谓的内部销卖会,大家互通有无,另外再小范围的请一些人赏买。他算是圈子里的人,人脉广,又有钱,是别人重点笼络的对象。他也给我张罗了一张请帖,说就在今日下午,到时他和我一起同去。我就问他这中间可是有什么门道没有,主要是真假难辨,要是打了眼,一桩美事可能会变成笑谈,吃亏上当的还是小事,茶余饭后的被别人当成傻子,那就太难堪了。再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另外对那些物件的评鉴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幸好,杨彦之也算是这方面的行家,不过他也不是尽知尽识的,他长于祭、礼、实用器中的那些铜、铁、金物件,对书画也是泛泛,当然比我这门外汉要强多了。杨彦之说圈子里那些东西买卖有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就是民不欺官,你要是一锤子买卖,你进不去那圈,进了圈,就得守那圈里的规矩。你欺骗一个握有权力之人,往小了说不是拿自己的营生当回事,往大了说是自家的身家性命,还又有可能牵连到身周之人,往往他们都忌讳的很。所以你表现得越是强势,那些人就会越老实,知道有些人自己是惹不起的,自然也会陪着小心伺候。我明白杨彦之的意思,这个事情倒是很好办,只是不值当深思。我们只要把汽车开过去,他们一个个的都得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轻易不敢糊弄我们。只是他们也不想想,谁家权贵会自己亲自下场到他们那种场合中去;即便是存些玩闹的心思去,多半也鱼龙白服,不会让你察觉到什么异样;这种招摇的当是不多见,当然也不能说没有,或许别人根本不在乎。只这里面有没有些杨彦之的小心思,我是不在意的,让他树立些权威出来,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这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下午时,我们开着汽车去了福海路的一处大宅,这是个老式的宅院,只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我们亦是有意落在了后面。门口张罗的人,见得我们到来,显然是惊呆了,忙从院里唤出一人过来迎接。那来人在见到杨彦之从车上下了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就赶忙笑着迎向我们。这下请柬也不用看了,他径直引着我们进了院子。院子很大,屋子却并不算多,只布局讲究,山石水塘造型别致,奇树怪石依势而立,浑然一体,却是一处好所在。引路人说已经开展了,是要先去一边吃茶然后再看展,还是直接去展室。杨彦之看向我,我只说去展室,那人就带着我们直接去了展室。展室设在正宅,这正宅的房屋建的相当高大,是有些仿道观或是庙宇里的大殿的样式造就,平日里也不像住人的模样,有些众人议事的议事堂或是大客栈中的大堂的样子,通透阔大。屋子里面沿东西走向布置了两排长案,长案间距两丈余,案面蒙有桌布,长案百米有余,中间有拼接的痕迹,长案的尽头处是一个独案,和长案无二致,案上放着展示的物件,琳琅满目。进了展室,那引导人告罪,说我们尽可以到处随便看,有什么看中的物件只需和案旁值守的人交代就行,自会有人前来说和。规矩杨彦之自然是懂的,他和那人说了两句闲话后,那人就拱手告辞,走开了。我和杨彦之在展室内四处一边走、一边看,我这下才算是大开眼界,器物、书画、金石等等各型各样,琴、棋、文房用品、印章、杂耍、祭器、礼器、漆器、织品、画本、小说,甚至还有一些名人的手工。当然了,我来的意图是确定的,一边看,一边寻,还好,终于给找到了三幅麦芾的字帖,和人招呼过。至于扇面和画本,看到了不少,始终都不太满意,不是不好,而是立意都是情趣自然,男女情事的多,显然都不太适合送老丈人。杨彦之看了之后,也是摇头,笑说就送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样的,我一听笑了,说这